栗知韫没有去惊扰他,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这件事。
还是等到了这个不太好的结果。
直男就直男吧。
那就只能当兄弟了。
等秦绍弋以后谈恋爱了,他就默默退出就是。
图书馆的灯光太亮了,晃眼。
栗知韫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书面的字好像都在动,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他还是忍不住掉眼泪了。
秦绍弋才发觉身边的异样,抬眼就看见栗知韫掉眼泪了。
他慌了。
栗子怎么在哭?
笔和书被他丢在一边,秦绍弋用指腹心疼地擦掉栗知韫脸颊的泪,手忙脚乱地抱住他:“栗子,怎么了,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怎么回事,一下没有注意,他家栗子怎么就掉金豆子了。
要知道,认识栗子这些年,他看见栗子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到底是谁惹哭了他家栗子!
栗知韫脸皮薄,可还是忍不住,控制不住情绪,不禁地掉眼泪。
幸好他们坐的是图书馆的双人座位,有桌板隔起来,别人都看不到。
栗知韫在秦绍弋怀里渐渐平复气息:“没事,就眼睛进风了。”
不能再呆在图书馆了。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秦绍弋也胡乱把书塞进书包里,跟在栗知韫后面离开。
走在明德路上,旁边是跟校外南湖连通的湖,偶尔从湖边的草丛中传出虫鸣。
秦绍弋被栗知韫这份什么都不说的沉默态度给激怒了:“栗子,不准再走了!”
他一把拉住栗知韫的手腕不让他走,从图书馆出来就一言不发,说要回宿舍。
秦绍弋拽着栗知韫坐在湖边的一个座椅上,他让栗知韫坐着,而他自己则是蹲在栗知韫面前,很凶地问:“刚刚,到底为什么哭?”
湖面吹来一阵阵冷风,栗知韫被吹得清醒了,冷得头皮发麻。
他违心地解释:“都说了,是太久没眨眼睛进风了,哪有人欺负我。”
秦绍弋不太相信,明明在图书馆神情看上去那么落寞,怎么可能是这个拙劣的理由。
秦绍弋抬头望着栗知韫还有点红得眼睛,捏着他的手低声乞求:“你别骗我,栗子,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要告诉我好不好,你不跟我说,我会难过的。”
秦绍弋受不了栗知韫有事情瞒着他,特别还是这种掉眼泪的事情。
他怎么忍心看着栗子在自己面前哭。
栗知韫不敢直视秦绍弋,眼神闪躲,也就错过了秦绍弋眼底的那份深情。
他继续撒谎:“真的没有骗你,就是刚刚看书看得眼睛有点酸而已。”
秦绍弋:“真的?”
栗知韫脸上表情恢复如常,站起身:“真的,走吧,回宿舍了,这湖边怪冷的。”
秦绍弋暂且相信了吧,带着栗知韫离开了湖边。
临近宿舍时,栗知韫忽然开口,“最近我听到一个传闻。”
“有人说你是直的。”
“直的,别追。这句话是你说的?”
秦绍弋没想到栗知韫会突然知道这个,怪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地说出一个“是”字。
栗知韫再次确认:“所以,你是直的?”
秦绍弋艰难地点头:“……嗯。”
都到这个地步了,不承认也得承认,毕竟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没想到被栗子知道了。
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
栗知韫:“挺巧的,我也是直的。”
秦绍弋内心泪流满面:……不巧,我不是。
怎么办,轮到他想哭了。
完了,老婆说他是直的,怎么办,怎么办……
但他表面却还是应和:“那还真挺巧。”
秦绍弋说完感觉嘴不是自己的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确认真相的栗知韫叹了口气,至少他们现在都没有对象,还能是最好的朋友。
到了栗知韫宿舍楼下。
栗知韫需要整理一下自己,说:“我先上去了,你也回宿舍吧。”
秦绍弋:“好,那我也回去了。”
栗知韫回到宿舍,就见刘嘉文盘腿坐在凳子上盯着自己手里的啤酒瓶发呆。
好像在淋雨的青蛙。
浑身萦绕着悲伤难过。
栗知韫问蒋启程:“他怎么了?”
蒋启程反而满脸春风,像打了胜仗:“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当我小弟了,难过吧。”
栗知韫一头雾水:???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蒋启程:“这还得感谢你和弋哥,感谢你们纯洁的友谊。”
栗知韫:……
倏地,刘嘉文从座位上蹦起来,快步走到栗知韫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嚎得撕心裂肺。
“知韫,你告诉我,你们是骗我的,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好朋友不是你们这样当的。”
“谁家好朋友天天黏在一起,抱在一起,呜呜呜呜,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我怎么可能输给蒋启程这家伙。”
刘嘉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栗知韫的手臂哭。
接下来的三个月,可能是他的人间地狱,给蒋启程当小弟,还不如撞墙。
栗知韫不忍打击他,“虽然但是,我们真的是好朋友。”
刘嘉文哭得更伤心,他需要时间重塑三观。
谁家好朋友又是牵手又是抱抱,天天黏在一起的。
他跟他好朋友才不是这样的。
还是他已经ou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