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乐已经让世界摇摇欲坠了,那么,再多一个呢?
半晌,才有人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等我将第二奇乐的信件卡带看完。”L说着,不紧不慢地打开播放音频的卡槽,放入卡带,“不会花太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在有新的调查进展前,大家可以多花时间陪伴家人。相信大家也明白,接下来调查组的危险系数,只会更高。”
……
接下来,大家都陆续离开了,只留L一个人在总控室分析第二奇乐留下的讯息。
“晴子。”相泽警官叫住了我,“你的伤还好吧?”
我活动了下手腕:“就是些淤青,应该很快就能好。”
“你……不要怪L。”相泽警官说这些话时有些别扭,“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危才会像刚刚那样做的。”
“嗯,我明白的。”
他那时只是一心想要控制住我的行动。和渡聊天时,他和我稍稍提过L有练过格斗,如果他真的想要攻击伤害我,我恐怕早就被撂倒了。
我开玩笑道:“不过真想不到'情急之下'这种词也会出现在他身上啊,要是我真被奇乐控制要自杀,控制住手脚恐怕不够。”
相泽警官这次沉默许久:“宇生田牺牲时我发现他在……发抖。”
我打了一个激灵,缓缓张大了嘴巴。
“他没能拦住宇生田,明明亲眼看着他倒下,外表却看起来不受丝毫影响地继续在他那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给众人下达指示。”相泽自嘲地耸耸肩,“我那时还看他这个样子不过,拽住他的领子想要教训他。”
我侧过身回头望。
“他只是,不想要身边再有人牺牲了。”
我直接调转脚步,走回总控室,推开门。
“渡,目前的我还不需要咖——”
他背对着我,没有说下去,应该是认出了我的脚步声。
他的手指点住桌沿,椅子旋转,侧着朝向我:“还有什么事吗,晴子小姐?”
走廊的灯光透过门从我背后照射进房间,在我面前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人单独工作时一概不喜欢开灯,说是“室内混杂的光线会影响思考”。
他也一向不喜欢任何会影响思考的东西,因此暗色和冷淡常被他用作隔绝,有助于大脑清醒运转的咖啡和糖则非常受他青睐。
他蹲坐在那,黑色的瞳孔浓郁幽深,让我脑海里闪过一两个几乎重叠的画面。
我没有说话,直接大跨步走到他面前,手摁在他头上,严肃的神情尽量放得温和,在那头略长略茂的黑发上来回揉了揉。
“……这是对刚才的报复?”
“是安抚。”
“你把我的头发揉乱了。”
“……”之前不也是乱乱的吗?
我朝他伸出手。
他没有被捆住,也领会了我要他也伸手的意思,却一动不动,加强了抬头审视我的目光。
“啧。”我抓起他的一只手,把东西利落地拍在他的掌心,用行动表明来意。
他缓缓低头,盯着摊开掌心中间的那颗糖。
“工作辛苦了!”我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轻松愉快的笑容。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笨蛋晴子。”
“?”为什么突然讲我?
“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让渡准备了一桌新的甜点了,五分钟后就能送到。”
“……你不早说!”我早该想到这家伙在这方面的行动力一直是满点的!
我恼羞成怒想夺回那杯水车薪的糖,不料他动作这时更快,拇指搓开包装纸就把糖果丢嘴里了,鼓着一边的脸,咬字含糊道:“草莓味,唔,品味不错。”
我拉开一旁的椅子叉着双手坐下,等渡的推车过来,当着他的面怒吃他三个小蛋糕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
第二天,我擦着惺忪的睡眼去总控室时,发现大家还是都在,为了抓捕奇乐真是太鞠躬尽瘁了。
“早啊。”我走到一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需要我整理。
忙碌中的众人头也不抬,陆陆续续地回我“早。”
而在这一大片回应中,如果我没有因为起太早而出现幻听的话,掺杂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我像年老失修的机器一样卡卡地转过身,看见某预料到我反应面带微笑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光鲜亮丽男大。
他用再熟稔不过的语气对我说:“好久不见,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