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庆连声附和,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老板,新的一年我肯定以公司为家,用百分之二百的激情为公司开拓客户,增收效益。’
蔡元庆的话让老板很受用,‘嗯,老蔡你我还是放心的,你是公司多少年老员工了,一直对公司忠心耿耿,大家都要多多向老蔡学习。’
余平在旁边没忍住快速翻了一下眼睛,听老板继续往下说,‘来,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杨承海,今年刚从E国回来,专攻AI,在这方面造诣颇深,以后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来,承海,给你介绍下,这是老蔡,蔡元庆,销售总监,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从公司创立到现在,一直从事销售,业绩突出,是公司的顶梁柱。’
杨承海面上泛起商业化的笑容,他起身走向蔡元庆,风度翩翩与他握手,‘早就听说蔡总的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还请蔡总多多指教。’
蔡元庆心里清楚这就是老板娘的侄子了,又得了老板的亲睐,自然不会与他争锋,笑得很有些谄媚,‘哪里哪里,杨总才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以后工作上还要请杨总多多指导,老蔡我感激不尽。’
接着,蔡元庆就自觉担起了引见杨承海的任务,一一将在座众人介绍给了杨承海。
众人心里虽有些膈应,介于杨承海关系太硬,老板坐在上面,也不好第一天就闹不愉快,也维持住了一团和气。
高廉随大流对杨承海的到来表达了极有分寸的欢迎,即不过于谄媚,也不露对立情绪,非常平和。
但杨承海对高廉却与其它人不同,‘啊,原来这就是高总,久闻大名,终不如一见,确实非同凡响。我年纪轻,以后跟高总打交道的时候不少,还请高总多多教我。’
这话太过微妙,高廉心里一沉,最糟糕的猜想成真了,面上却不动任何声色,面上商业化的笑容牢牢焊在了脸上,‘杨总说笑了,我才疏学浅,以后杨总多多指点。’
这时坐在上首等杨承海认完人的老板突然开口,‘承海,既然人都认完了,就回来坐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高廉与杨承海分开,坐回原位,上首的老板等杨承海坐好继续开口,‘唉,大家也知道,去年我们的效益实在是差得不得了,收益比前年缩水了一多半。我回去想了又想,觉得主要责任在于我,我呢,没读过什么书,不懂技术,年纪又大了,精力不足,怕是有些跟不上市场了。’
蔡元庆顿时急了,老板是他最大的靠山,听这意思这靠山要跑,那怎么行,‘老板,你说笑了,你才五十九,六十都没到,怎么会年纪大了,去年那就是一时抢手,今年我们众志成城,共克难关,一定能扭亏为赢的。’
‘老蔡啊,我相信你对公司,那肯定是效死力的,’蔡元庆的话让老板十分感动,‘但有句话说得对啊,方向不对,努力白费,我都五十九了,明年就六十了,这个市场潮流我怕是把握不住了,要靠年轻人了。’
看来老板是下定决心了,‘承海呢,他学历高,懂技术,也懂市场,如今正是我们公司需要的人才,所以我决定把产品研发这一块全部交给他,我相信他能带领公司研发团队开发出市场需要的产品,有力地拓宽公司的市场辐射范围。’
高廉的心此刻真正沉了下去,去年的效益锐减,没有人能提出真正解决的方法,而荣景的业务又停滞不前,终于引发了老板对公司存亡的担忧,准备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
而旁边的余平已目瞪狗呆,他觉得魔幻,只是一年行情不好,老板居然要大动组织架构,谁能保证动了之后未来就一定会好。
疯了吧。
早上的会老板并没有再宣布其它的事,杨承海也暂以总经理特助的身份熟悉公司内部事务。
高廉回到办公室,越想头越疼,他其实能理解老板的想法,动,也许不会好,但不动却一定不好,不趁前几年攒了些底子,动一动,变一变,公司继续僵化下去,很快就会积重难返,动不了了。
但每一次大的调整,都影响巨大,人心惶惶,城门失火,焉能不殃及池鱼,底层那些员工才最受影响。
可是看老板已经下定决心,已成定局,高廉也想不出好办法了,除非此刻高廉出面搞定荣景,给公司续一波命。但荣景于高廉,代价太大,高廉碰都不会再碰它了。
想得头疼,高廉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能减轻对团队的影响,只好暂时抛开,先把急待处理的工作解决掉。
卢兴伟早上起大早赶到公司放鞭炮开门,年假正式完结,重新投入新一年的工作。
早上跟团队开了短会,没什么正经内容,聊聊天,吐吐槽,安排安排新的活计,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才喘了口气,秘书就拿了一大堆文件进来要他签字。
他一整个新年一天没休息,累得要命,坐在椅子上签着文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只想把笔一扔,回家去睡觉。
但是,不行,开工的第一天,不能让员工们看见老板去露了个面就跑了,还得继续。
心里转悠着逃班的念头,面上却丝毫不显,好容易签完了字,秘书出去后,才能萎在靠椅上不动如山。
脑子的思绪从逃班忽然又跳到了荣景与潘越身上,既然已经答应了大伯,那就要开始协调人员,组织资源。但是团队里成员手上都有大批的业务正在进行中,人员确实极为紧张,调谁去负责都会打乱今年已经订好的计划,要怎么解决呢?
既然已经决定接了,荣景那边还是要让他们知道,还是说先定好负责人,再跟他们联系?
制造型企业集成AI,信息采集、接驳才是关键,要跟荣景协调,派人去工厂调研,先获得第一手数据再说,这个人派去的人需要经验丰富,派谁去?
卢兴伟心里转悠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双目略显无神,瘫在老板椅上对着窗外的蓝天发了一上午的呆。
下午最终还是受不了了全身酸痛的劲,逃班回去休息了。
他美美地睡了四个小时,在冬日难得耀眼的晚霞里醒了过来,突然就觉得,锋锐是时候再扩一波了,这次荣景的业务就从国内招个熟手来负责吧。
说不上来是启示还是梦见,他就是觉得应该招个人,上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还是大半年前师兄要结婚的时候,当他半梦半醒间接到师兄的通知时,他也是这样觉得,他应该去,而他遵循了直觉的牵引,他去了,他碰到了高廉,如今,高廉在他怀里,他们夜夜共眠。
而上上一次他有这种强烈的感觉的时候是在高三,那次直觉告诉他应该跟着高廉,无论高廉是想支开他去见谁,他都应该跟着高廉,然而那次他没跟,后来高廉丢了,丢了十二年。
卢兴伟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怔怔的,他已经丢了高廉十二年,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他了。
朦胧间想着高廉,他又睡了过去。
高廉回到家发现卢兴伟赖在床上睡觉,有点无语,这个季节,下午睡这么长时间,晚上还能睡么,晚上不睡明天又困,几天下来作息就乱了,到时候又跟他委屈地哭。
真是,一天不看着就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