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卢兴伟的嘴角紧紧抿起,鼻子里喷出两道火热的气流,眼神愤懑不甘,咬牙切齿地说,“他、当、然、高、兴!”一字一顿。
谭荟被卢兴伟的语气惊了一下,直觉不敢接话,默了数秒,小心翼翼地问,“卢总知道荣景发生了什么事。”
卢兴伟此刻的心情极为恶劣,完全不想跟谭荟讨论这个话题,他不耐烦地打断谭荟,“行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按着计划把项目做完,东西移交就行,以后荣景不用我们操心。事情说完了没,说完了就出去。”
没头没尾丢下几句话后,谭荟被卢兴伟轰出了办公室。走出来后,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闷响,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看,到底没敢转回去敲门,最后还是决定回自己办公室,照卢兴伟的意思管自己的事就好。
电梯口,她遇到了赫尔曼,赫尔曼看见了她,又探头望望她来的方向,其它什么话也没说,第一句话就问她,“Lu没凶你吧?”
“呃,没有,把我赶出来了。”谭荟难得起了八卦之心,她向赫尔曼打听消息,“我最近都在安北,公司是出了什么事么?”她拇指指指自己身后,“怎么了这是?”
赫尔曼耸耸双肩,“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还一天比一天严重。”
谭荟很惊讶,“你没问?”
赫尔曼摇摇食指,“不,不,不,你说错了,是他没说。不过,我猜,是为情所困。”
“啊!”谭荟更惊讶了,“高总不像是始乱终弃的人啦。”
赫尔曼被逗笑了,“你怎么不说Lu是始乱终弃的人?”
谭荟眼皮上翻,“要是他弃了,那他现在这么狂燥干什么。”
赫尔曼觉得谭荟跟他老婆一样灵慧,双手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谭荟走后,卢兴伟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抬手就砸了鼠标,他就是不能忍受高廉觉得别人比他更好,年糕心里的位置只能是他的,旁人一丝影子都不能存在。如今出了个潘越,年糕居然觉得潘越对他有知遇之情,这简直不可饶恕。
在这场角逐中,卢兴伟像个困兽,被辖于网中,不得解脱。
谭荟惦记着卢兴伟说的变化,只在玉安待了两天,就辞别依依不舍的两老回了安北。然后她就在安北工厂见到了那个让卢兴伟如鲠在喉的“变数”,高廉。
谭荟是在刚投用正处于调校中的9号厂房见到高廉的,她一开始没认出来,光顾着耳边团队成员的汇报,说荣景新成立了信息监管部,潘总下令后续就由信管部门跟锋锐对接AI所有业务及进度。
她正一门心思琢磨着这是不是卢总说的变化,以及这个信管部负责人好不好处,谁知转眼就与高廉迎头碰上。
谭荟这次是真惊了,她大张着嘴站立当场,眼珠差点突出来,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高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荣景的工服。身边同事也看见了高廉,正指着高廉给她介绍,“谭总,这就是信管部老总,高总。”又准备给高廉介绍谭荟,还没开口就被高廉打断了。
高廉笑容温和,“不用介绍了,我与你们谭总认识,挺熟的。”同事有些意想不到两人竟会认识,但也没怎么在意,正巧这时旁边有人叫他,就道了歉继续去工作,留谭荟陪着高廉熟悉现场。
谭荟此时仍觉得身处梦中,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惊讶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起初她就一直在争取高廉的加入,或者最起码的参与,但卢兴伟一直卡着,这就只能不了了之。现在高廉加入了荣景,可以直接接手这个项目,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高廉的技术不在她之下,经验还比她丰富,困扰许久的难题也许可迎刃而解了也未为可知。
嘿嘿,就是有点对不起卢总。谭荟眼珠子一转,想到这次回公司的见闻,明白了一些事情,强压了许久也没压下嘴角牵起的弧度。
高廉还是一派温文,像是没看见谭荟疯狂抽搐的嘴角,打着了解情况拐弯抹角地问她,“你们卢总不在啊?听潘总说,项目马上快到末期了?那时候你们卢总来么?”
谭荟在心里笑翻了天,脸上却不敢有所表现,嘴角都快压得抽筋了,还得保持一本正经,“按计划是要来的,但现在不确实,我们卢总最近事情太多,比较心烦,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抽时间过来一趟。”
高廉心里有点想骂娘,看他笑话,还不给个准信,难怪先人说唯女子难养,谭荟这妮子良心大大地坏。他很郁闷,也不装了,直接冲着谭荟就翻了个白眼。
谭荟却不想卷进他跟卢兴伟之间当炮灰,愣是当高廉白眼是空气,不动声色转了个话题,“高总,这边走,我再跟您讲讲项目详情。”
高廉恨恨地拿食指点了点她,却没有其它办法能求她吐句实话,无可奈何停了这个话题,随她看设备去了。
两人一起先把9号车间先粗略转了一遍,了解了个大概,又掉回头去了1-8号车间。谭荟详细说明了前面八个车间的情况,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的方法,还有留下的隐患,以及谭荟提出的一些改进型建议。
高廉一一记在心里,然后又约定了交接时这些要全部记录在册。谭荟没有异议。
当天结束的时候,也许是高廉的到来让谭荟肩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也许仅仅只是出于吃瓜,谭荟告诉了高廉一件旧事,“高总,你知道么,我们接手荣景这个项目,第一次危机就是你帮着解决的,当时卢总觉得只有你才有办法,但他又不想让你知道是我们接手了这个项目,就找人把问题拿给了余总,然后间接让你出了手,果然你一出手就解决了问题,危机也顺利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