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目睹这些的高父高母在身后瞠目结舌,这两人长大了跟没长大没区别,以前什么样,十几年过去了,年纪长了一轮,幼稚一点没长。
最终,高母还是给卢兴伟留了门。无论是过节还是过年,高家的节日气氛都是不怎么浓郁的。今年高廉的心结有所减弱,但个性所然,离开卢兴伟的高廉没多少话,只陪着高父高母稍微说了几句话,再赏了一会月亮,三人就各回各房了,这个中秋就算过去了。
而卢家人多,晚上也像以前一样锣鼓喧天,还有不少人趁晚上赏月专门过来套近乎,喧闹就更响了。
卢兴伟烦不胜烦,今年来套近乎的人比上次多了几倍,每个进出的人都拿看稀奇的眼神偷偷瞄他,还自以为隐蔽,瞄得他肝火上升,心火暴涨,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了点戾气,却被秦妈妈瞪了一眼,示意他少发神经。
卢兴伟最后不干了,回了他妈一眼,然后直直跑出家门,去了高家。秦妈妈心想也行,省得发起脾气来,大家脸上不好看,而卢爸爸却开始吹胡子瞪眼,有了媳妇忘了家。
卢兴伟的去向让众人心怀各异,却不影响他自己爽了。好不容易关系见了天光,如今名正言顺,他巴不得跟高廉做连体婴,能忍到现在才跑来找高廉,已经是他的最大善意,再忍下去,不可能。
卢兴伟从高母特地掩着的后门进屋,栓上门后,直奔二楼高廉房间。进门就直扑大床,把自己扔在高廉身上,搂着香香软软的年糕发出喟叹,“终于舒服了。”
高廉被砸得哼了一声,声音却又轻又软,像是闷哼,又像是哼唧,惹人遐想,让卢兴伟心里一动。
然而还没等卢兴伟琢磨个一三五来,高廉开口说话了,“这么累?”
卢兴伟当即抛开那些有的没的,“也不是,累倒不累,就是烦,一个两个的把我当大熊猫围观,还偷偷摸摸的,以为我看不见,我又不是眼瞎。”
高廉理解地低笑,摸摸他的脑袋,“那你直接跑来这边了?”
卢兴伟享受着头皮上传来的舒爽,“那当然。”
高廉一边继续给他按摩,一边问,“你爸没说什么?”
卢兴伟并不为高廉的问话所触动,“管他说什么,反正他早晚得适应,早一天适应早好。”
高廉脸上笑容更盛,灿如晚霞,“嗯,还是让他早点适应比较好。今天刚脱口说出了同意,心里应该正不自在。”
卢兴伟靠在高廉肚子上翻了个白眼,他爸也是绝了,为了跟大伯作对,居然能脱口而出自己认了这个儿媳妇,原则都被自己吃了。虽然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但他还是要说,就老爸这个立事,商场真的没关系么。
卢兴伟不想再说他爸,转而开始翻旧帐,“大伯想干嘛?”
高廉正在想卢爸爸的心思,顺带想着以后要怎么做,好让卢爸爸早日适应他,没听清卢兴伟问什么,“什么?”
卢兴伟又重复了遍,“我说大伯他到底想干嘛?”
高廉弄懂了卢兴伟在问什么,“哦,你说这个啊。”他回答的话语带微妙,“大伯应该是想着要多加强下跟你的关系,如果能笼络住你最好,这样大堂哥那边将来接了股份才安全,事儿你做,钱他拿。”
卢兴伟从喉咙里呵出一声,“喝了几壶啊。”
高廉继续抚摸他的脑袋,细细跟他说,“还不是没可能,只要这次跟那边联姻成了,你自然而然会向着妻子,而你妻子那边与卢大伯联系更紧密,她的立场势必是偏的,再加上联姻是你爸强压着你,你肯定会跟你爸产生分歧,裂痕一旦存在,用个十几年二十年的精雕细琢,父子不离心也不可能,他儿子可不就安全了。”
他接着感慨一句,“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卢兴伟听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他抬头看着高廉,“他是我爸,怎么样我都不会不管他,就算是我老婆,跟我爸有矛盾,那也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啊。”
高廉双眼盈满笑意,“你漏了你的孩子,有了孩子你自然要多为孩子要打算,如果这时候你孩子的妈带着你孩子不着痕迹排挤你父亲,你能保证每次分辨得出来?如果不能,有一丁点处事不公,以你爸的脾气,势必要闹个天翻地覆,一次两次还好,次次如此,日积月累之下,足够你们父子离心离德了。”
这些人心鬼蜮,卢兴伟有所了解,但不精通,乍闻之下,还是觉得太过了。不过,他幸福地蹭蹭高廉的肚子,还好还好,如今在他身边的是年糕,而年糕不会害他。
因为在高家,卢兴伟倒也没过分,两个人依偎着玩闹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了些搬家的事,累了好几天不能安睡的两人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被高父叫醒,原来是高母久久不见儿子下楼吃早饭,等得心焦之下才强叫高父过来喊门。高父一开始还不愿,后来见已经九点了,再不起床怕是会误了回去的时间,这才上楼敲响两人的房门,否则他们怕是不能接着睡到天黑。
好在今天没什么要事,可以慢慢悠悠地回玉安,九点起床也不要紧。两人不紧不慢地用完早饭,去卢家打了招呼,才启程离开。
回到公寓已是下午,高廉离开前把橘座跟点墨又送到了宠物医院,这回也顺路就给捎回来了。
两个月没见卢爹,橘座又清减了,茶不思饭不想,这回终于见到人了,恨不得长在卢兴伟怀里,紧紧巴着卢爹的小臂,怎么放都放不下,谁抱都不走,一动就哈气。而点墨见到天隔日久的卢爹也十分高兴,罕见地绕着卢兴伟的小腿磨蹭,绕来绕去,跟进跟出。
卢兴伟抱着自家大胖闺女整整两个小时,才退去了橘座的应激状态,让它恢复了旧日的活泼与慵懒,活泼于大口炫饭,还会喵咆喵呜叫着要它卢爹给补偿,卢爹最近两次长时间失踪是不道德的,不给小鱼干猫罐头是不能答应的,而慵懒,则是吃过就躺,窝在沙发上横看成岭侧成坨。
相比之下,点墨就不怎么粘人,再见卢爹的热情没能维持多久,不一会儿就消退了,它又恢复了清冷喵星人的距离感,除了炫饭与罐头投喂,其它时候都可望而不可及。
等两只猫一解对它们卢爹的相思之苦,高廉就开始着手搬家事宜了。他坐在沙发上,脚边是把橘座抱在怀里的卢兴伟,两人嘀嘀咕咕地算着要买多少箱子,多少包装袋,哪里去买。又开始讨论哪些先搬,哪些后搬。几天搬完,两个人怎么分工。
讨论了一番之后,两个人最后决定,明天一早卢兴伟出去买打包袋,高廉留在家里打包,后面几天也是,高廉收拾东西,卢兴伟把高廉收拾好的东西集中运过去。等东西都运得差不多,两人再专门过去归置,归置好晚上就留在那边,白天再一起过来这边继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