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廉也不想惯着卢爸爸,他更擅长装聋作哑,直接去了厨房,“我去帮妈做饭。”留下父子二人在客厅瞪着眼珠子,较劲。
王松的身份没花多长时间,私家侦探还是很有办法的,动用了某些手段他拿到了王松的家庭资料,父亲那一栏赫然写着一个久违的名字。
当卫耀华从私家侦探手中接过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得不吐出一句晦气,颇有一种死去经年的旧友再度现身的惊悚感。然而他确信这个人已经过世了,在离开卢氏的第三年,因病去世,他还去参加了葬礼。
多年后的今天,这个人的儿子又冒了出来,秉承他父亲的意志,跟卢氏,跟卢家作对。孽缘不浅啊,祥和王祥的儿子王松。
卫耀华还记得,祥和的事挺微妙的,祥和并入卢氏是卢董与王祥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下的决定。但双方都不怀好意,想通过合并这种手段合情合理合法地吞并对方,最终卢家两兄弟棋高一筹,而王祥含恨离开。
王祥离开后,卢家两兄弟也就停手,没有接着做什么更过分的事,离开就是终结,放了他一马,还算厚道。但王祥却不甘于失败,始终耿耿于怀,最终死于心气郁结,愤懑不平。王祥之死绝非他们所愿,但仇恨已生,他们也没有办法。
大仇不共戴天,王家这小子当时没出现,现在却突然出现,这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卫耀华先给卢爸爸打了个电话,“王松查出来了,是王祥的儿子,当年一直在国外,五年前回国了。”
电话那头无声无息,片刻后才来卢爸爸轻蔑的声音,“当年他爸都没能赢,现在轮到儿子还能翻天?”他没给任何指示,反而让卫耀华把这件事告诉高廉,“这事既然交给高廉了,那就让高廉来处理,看看这小子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摆平这件事。”
卫耀华心底叹息一声,应了下来,“行,我让卢飞跑一趟。”
说到卢飞,卢爸爸对卢飞最近的表现很满意,“老卫啊,还得是你,卢飞最近长进不少,像个样子了。”
卫耀华满脸苦笑,说话却带着感激,“卢总哪里话,我该做的,不值得提。”
卢爸爸不同意,“唉,不能这么说,卢飞虽说是你徒弟,但我又不是不懂,就算是带徒弟,用心教跟不用心教那能一样吗。这样吧,你多辛苦辛苦,好好教他,年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卫耀华心里更加酸涩,其实他并不想多调教卢飞的,奈何高廉的帽子一顶接着一顶,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就像是算准了即便卢飞做不成,他也会出手一样,置他于两难之境,要是不教,卢飞完不成任务,他脸上无光,但是教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的位子就是为卢飞准备的。
卫耀华叹着气,把卢飞喊进来,让他把王松的资料送去高廉那儿。
其时高廉正在开会,卢飞等了很久才见到他,把王松的资料递上去后又拿出一叠纸,“王松是王祥的儿子,这是当年祥和的资料,师傅让我一起带过来的。”
高廉边翻边随口问他,“最近卫叔教了你东西吧,全学会了?”
卢飞老实地摇头,“没,不过我全记下来了,以后慢慢揣摩。”
高廉抬起头直视卢飞的眼睛,双眼微微眯起,“看来你心里很明白。”他又低下头去读手上的纸,“这是个好机会,卫叔一辈子的经验就看你学到多少了,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记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想明白。”
卢飞重重点头,这几个月经历下来,他想通了一个道理,跟着卢兴伟和高廉才有饭吃,而除了这两人,没有人会为他谋划未来。
高廉扫了一眼,发现这王松来历挺丰富的,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王松一定会是那个历经艰苦成功夺回家业的复仇霸总。
他问卢飞,“爸跟卫叔怎么说?”
卢飞晃了晃脑袋,表示没接到任何命令,“只叫我送过来。”
哈,高廉兴味盎然,这是要任我处置啊。他收起资料,“我回去再研究下,你先做一件事,把王松的资料给我送一份给卢董,告诉他有人回来复仇了。”
他想着大伯接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便秘的神情,觉得非常可乐,笑着幸灾乐祸,可惜没有现场直播,憾事啊。
当天夜里,卢兴伟攥着王松的资料问高廉,“这人回来是干嘛来的?”
其实高廉也还没想明白,“不像是报仇,如果是报仇,当年就该行动了,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消息,除非,”
卢兴伟疑惑地看着他,“除非什么?”
“除非他一直卧薪尝胆,君子复仇十年不晚,如今准备周全了,方才现身,准备把你们家一网拿下。”高廉恐吓起卢兴伟来。
卢兴伟可不是被吓大的,“少看点网上的段子,基督山伯爵啊,”他搂住高廉咬住唇,“现在你也是我们家,你也要被一网打尽了。”
高廉嘻嘻笑着,左支右绌地躲着卢兴伟的牙齿,两人扭成一股麻花。
“那可不一定,你姓卢,我又不姓卢,他知不知道我的存在还不一定呢。”
卢兴伟不放过他,继续绞缠着,“马上你也要姓卢了,我不管,我就是死,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死。”
嚯,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干,高廉拒绝三连还没出口,就把卢兴伟吞进了肚子里,他不接受高廉的反对。
歪缠了一会儿,两人就着搂抱的姿势又捡起了皱巴巴的纸,展平后高廉指着一个地方让卢兴伟仔细看,“看这里,王松在兴达是投资部资深分析师。”
卢兴伟默默有所悟,“你是说,他的目标是投资部?”
高廉又指着王松的履历,“他进兴达两年就一跃成为兴达投资部资深分析师,如今三年过去了,依然还是资深分析师,并没有升职。”
卢兴伟顺着高廉的指引深入挖掘,“他缺少一个契机?”
“不止,他甚至可能面临困境,他需要突破。”
卢兴伟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是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我对兴达有些了解,兴达并不是一个多么新潮的公司,相反,兴达内部论资排辈多,倾轧也非常严重,两年的时候就让一个新人升到资深分析师,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估计也借了不少力,应该是当了别人的刀,这个资深就是当刀的酬谢。”
“功劳已偿,恩怨两清,他如果想再进一步,缺少助力的情况下,就得立下瞩目的功劳才行。显然,他定了个目标,而这个目标需要打压卢氏,两得。”
卢兴伟这下跟上了高廉的思路,“一个是报仇,二来是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