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我努力探出累麻的手臂,无力地摸了摸后腰。
没办法,衣服前面让姚灿飞那个倒霉蛋拉了一刀,变成个漏气的口袋,我也只能把归络到一块儿的路牌、卢道元写给杜飞寅的信件、写了我冒牌诗词的纸纸片片挪到身后。
感觉东西还都在,我心情踏实不少,再次用颤抖的手臂勉强提起又大又沉的沙尘暴,归入了腰间的鞘中。
别看我现在累得跟狗一样,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而且是完全恢复,仿佛压根不受劳累的影响。
这点是在另一个世界时所没有办法比拟的。
当然,更快的办法是返回现实世界一趟。不管你是累了、病了,还是喝了毒药了,只要去另一个世界转一趟,回来后立马变得生龙活虎。
但咱需要么?耗死了一大堆脑细胞,写了一大堆……
我日!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写字台前,看着那一堆纸纸片片,我脑袋一阵懵逼。
难道对方也有能让时间停止的办法?然后一瞬间把我打回了现实世界?
随手抄起书桌上的一张纸片。我要马上回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凭借这个大杀器欺负人,但别人要是也凭借它欺负我,那就不行。
老子要回去制裁他们,把他们的大杀器统统毁掉。
“修水、修电、修桥、修路,看我大展鸿图。盼得明年出行地,不再是处处拥堵。”
“电锤、电钻、电镐、电锯,挥洒如龙似虎。晚睡已是难成眠,更哪堪声声——”
尽管这些牢骚在两个世界中都被我默写过,但都没有写全。因此当我提笔在声声后面补上“惊扰”两字时,眼前时空立时变得虚幻起来。
再次吟诵一遍,我一扭头,就看见从左而来的一支箭悬停在我的耳侧,而在这支箭的后面,又是两支箭,几乎不分先后地笔直指向我的脑袋,再其后,更多的弩箭密密麻麻如一群黄蜂呈现出朝我飞扑而来的态势。
我去,这么多的箭是从哪儿射出来的?
顺着箭尾方向看去,一个不高的小山包上竟然露出了几十个洞口,每一个洞口中,都有一把瞄向我的弩弓。
“霓虹闪破苍穹,夜如昼。酒色财气无奈心已老。钟声早,把梦扰,闲难找。忙忙碌碌转瞬已白头。”
烂词,纯粹的烂词,但对于这帮偷袭我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当然,我不会杀他们,但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我说怎么感觉那帮血鹞子的人数有点少?原来真的当了地鼠了。只是他们难道会掐算么?否则就算看到我朝这个方向过来,没两三个小时,怕也挖不出足以藏下这几十号人的大坑吧?何况还在上面做出了这么好的伪装,让我都快踩到他们脑袋上了,却硬是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心痛、心痛、心痛,莫问情归何处?小园明月幽径,徘徊不解无眠。”
“无眠、无眠、无眠,只有孤灯相陪。深夜推窗追忆,踌躇难书心痛。”
我一边念着,一边冲过去,抓住其中一个洞口上方的伪装向上一掀。“哗”一下,一张完整的草皮被我翻开,露出了爬在下方的一条身影。
聪明啊!这帮货居然学会做另一个世界中的人工草皮了。有了这些草皮的掩护,这帮血鹞子只需要跑到伏击地点,或爬、或蹲、或站,然后把草皮往上一蒙,一座人工假山便快速成形。
我之前只是想到他们会在地下做文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整个一座突起的小山包都是由人假扮而成,以至于压根没有发现身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吧,人家玩的都是打地鼠,今天我就玩一回踹地鼠。
“又闻窗外犬吠声,惊醒梦里风流人。闷闷,谁复旧光阴?”
“欲往南柯做驸马,却得蚊儿两三声。嗡嗡,挥拍到天明。”
我嘴里面念着,抬脚照着那个爬在地上的家伙两腿中间就踹了进去。
叫你小子暗算我,让你尝一尝老子的断子绝孙脚。
“哗”地又掀开一张地皮。
啧啧,这姿势,半蹲在地上,两条腿要死不死地分开着,让人觉得不踹一脚都对不住他。
由于从另一个世界转了一圈回来,我之前的疲惫感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每次手一掀,“啊打”,跟着就是猛地一脚。当然,陈词滥调也得续着,不能断。
“晨起犹自困,风雨拍窗棂。拟放音乐消宿醉,却又催眠入梦。”
“一屋凌乱事,三餐无始终。才欲出行已黄昏,转眼半生憔悴。”
“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