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安问道:“一夜没睡?”
白晨:“嗯……”
宋听安:“干嘛去了?”
白晨脸颊泛起两团红晕,“昭昭还在住院,她睡不着,我陪她聊会。”
闻此,宋听安莫名有种自家呵护了小半年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白晨深绿色的假发在他眼里都成了一头黄毛,打心底的不是滋味。
宋听安一口气干了半杯热美式,舌尖尝到比命还苦的味道后,冷静了不少。
“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我告诉你小叔。”他面无表情说道。
白晨挥挥手,一副‘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科普道:“听安哥,其实我们狼族的十七岁就算成年了,可以谈情说爱没关系,订婚的都不在少数呢。还有个说法是如果在成年日摘取午夜零点盛开最艳的一朵玫瑰,送给心上人,那他们生生世世都会产生斩不断的羁绊。”
随着他话音落地,宋听安的后脑勺像是被钝器重击一般嗡嗡作响,白思言十七岁生日夜记忆冒了出来。
那年白思言十七,高二,他十六,刚上高一。
在白思言生日前一个月,宋听安绞尽脑汁不知道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他,反复纠结拉扯了小半个月,甚至自暴自弃想要不直接转钱算了。
还是关山的一句话给了他启发,“白神这种上帝把门和窗都给他开了个遍的人,什么都不缺,尤其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
不缺用钱买不到的东西,那不用钱买,自己做不就好了?
宋听安灵光一闪,在网上搜起了各种手作教程,最终选择了点赞数量最高的手织围巾,毛线的颜色挑了个最亮眼的大红色。
一开始,宋听安想着白思言清冷隽秀的脸却围着一条大红围巾的反差模样,雄心壮志一定要赶工出来,到最后,一边看着教程织,一边痛骂半个月前立下flag的自己。
生日当天晚上,两家家长聚在一起给白思言简单庆祝了一下,分完蛋糕之后宋听安被自己父母带着回家。
通常以前的生日他都会赖着不走,让父母先回家,自己待在白思言家再玩儿会,如今跑得飞快,一溜烟冲回家,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听安心想的是,围巾还没织完,织不完人生就完了,赶工!!
被时间在后边撵着,宋听安手速逐渐加快,原本还需要三天的工作量被他压缩到了两小时,终于在零点前做完了。他松了口气,抱着手织围巾敲响白思言的房门,没有人应答。
从厨房里出来的白母见状,提醒道:“连连,阿言一个小时之前出门了,这会还没回来哦。”
宋听安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东西放房门口,想了想不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劳动成果,原样又给揣回房间了,却在自己房间落地窗前见到了白思言。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咚咚咚’远方传来一阵厚重的钟声,零点了。
白思言朝他走来,一步步走得坚定,从风衣内口袋里拎出一支还带着水珠的娇艳玫瑰,不由分说塞进宋听安的手里。
“赶上了。”他说。
宋听安没工夫深究白思言话里的意思,赶忙送出自己的礼物,“生日快乐,喏,你的礼物,来自手作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宋听安的作品,好好珍惜。”
左手是被白思言强行塞过来的玫瑰,右手是略显潦草的手织围巾,但都是大红色的,看上去意外地协调般配。
二十四岁的宋听安恍然大悟,原来那时的白思言便是藏着心思的。
“只是个传说吗?”宋听安问道。
“也不算是,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嘛。”白晨似是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我小叔肯定是不信的,他从来都不听不信这些。”
“是吗?”宋听安轻笑了声,想好了一百种当面调侃白思言的招,表面敷衍道:“挺好的,坚信科学,拒绝封建迷信。”
白晨正想再说些什么,庄致远带着两个人进了化妆间。
“介绍一下,组里来了位特别出演,张萤玉,隔壁这位是她的专用替身林淼。”庄致远说这话时,五官乱飞,就差把‘被资本挟持就眨眨眼’写在脸上了。
张萤玉不陌生,林淼倒是第一次见,和张萤玉身形相似,但风格气质大相径庭。前者成熟美艳,后者清冷淡漠。
两人关系不一般,起码不是简单的演员和替身的关系,宋听安想。
宋听安见张萤玉假装不认识自己,也不愿热脸贴上去,客气地走了个过场打招呼,介绍自己。
白晨的情绪摆在脸上,不悦道:“我不和空降的人握手,挤走了别人的机会,不要脸。”
张萤玉呛声,“我不和还穿着纸尿裤的little baby握手,幼稚。”
被夹在中间的宋听安垂眸思考了一下,决定跟个队,“我不和像小学生斗嘴一样的人握手,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