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强压着火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给你做。”
说完,就调转车头前往菜市场。
褚梦:“……”
她这次还真饿了,不过她更想下馆子。
但转头一想,买菜做饭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又不可能动手。
回家之后,褚梦依旧第一时间开口报备:
“妈,我真的没……呕……劲……呕……”
说话间,她还非常形象地干呕了几声。
徐母:“……你先休息。”
褚梦二话不说就回屋躺着。
随后见徐瑾泽跟进来,某人中气十足地问道:“你不去帮妈?”
徐瑾泽下意识想反驳,结果话到嘴边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褚梦得了空,往床上一躺就开游戏。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推开,褚梦当即有种打游戏被抓包的感觉。
旋即一想,这已经不是现实世界,更不是上学那会儿了。
“梦梦,吃饭了。”
是徐母。
一顿饭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调整好心态,微笑面对褚梦。
等来到餐桌前,本就因为打游戏变沉默的褚梦,此刻脑中只剩下六个点了。
谁能懂那种清淡又油腻的感觉?除了黄白这桌上看不到其他颜色。
反正就是看着就觉得饱了甚至还能吐出点胃酸的程度。
毕竟人家辛苦做了那么久,褚梦正想着找个借口时,徐母已经非常热情地给她碗里夹了好些肉。
“多吃点,这可是专门给你做的,大补。”
瞅了瞅眼前的鸡鸭鱼肉,褚梦觉得光是看着都有些补过头了。
虽说褚梦现在真心没胃口,但熬到这个点,空空的胃部却不会说谎。
在桌上打量了一圈,褚梦最终给自己盛了碗鱼汤,这应该是她唯一能吃下的东西了。
结果下一秒,几块鱼肉就被徐母装到了她的碗里,汤汁当即溢了出来。
褚梦的心情也像这溢撒的汤汁一样,瞬间跌落谷底。
她以前虽然经常吃鱼,但并不喜欢这东西。
钓鱼什么的,别人是乐趣,她纯粹是因为穷。
如果有可能,褚梦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餐桌上。
“还愣着干嘛,快吃啊。”
见褚梦迟迟不动筷,徐母的火气又上来了。
徐瑾泽终于得空在一旁帮腔,“你不是说饿吗?妈妈专门为你做的。”
那两母子一唱一和,褚梦心中只有冷笑。
专门为她做的,怎么半句没问她喜欢什么呢?
但这终究只是剧情,她只是想吐槽,心中却没太多真情实感。
无视掉耳边的杂音以及大块大块的肉,褚梦闭眼喝了口鱼汤。
鱼汤刚一入口,褚梦就没忍住呕了出来。
“妈,这怎么还有腥味呢?”
讲道理,她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但这不包括黑暗料理。
徐母不以为意道:“专家说了,原汁原味对胎儿好,以后你就这么吃,我给你做。”
褚梦:“……哪个专家?”
不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您真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她严重怀疑对方就是伺机报复。
正说着,先前受到示意的徐瑾泽已经再次端出几盘菜。
看着那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褚梦陡然惊觉,原来那是她独有的待遇啊?
而徐母也在这时证实了她的想法:“以后你就这么吃,保准我孙子白白胖胖的。”
褚梦下意识看了眼那边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徐瑾泽,已经没心思跟她争辩什么了。
“我先吃点水果。”
说完,褚梦就打算出门。
刚走没两步,在对方的制止下停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妈,给点钱买水果。”
她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倒让徐母有些反应不过来。
“吃饭的时间吃啥水果啊?”
“不是,那会儿不是才给了你卡吗?”
褚梦比她更理直气壮:“生活费是生活费,零花钱是零花钱。”
至于水果,想吃就吃咯。
无声的对峙后,眼看褚梦一副要哭着出去讨生活的样子,最终还是徐母败下阵来。
她不情不愿地转了五百过去,刚好不过三分钟的心情再次烟消云散。
褚梦:“……”
就这?
心里不满,某人当场就说了出来:“我出去跑一单都不止这点了。”
徐母也不爽:“你什么水果镶金了?”
褚梦默默看了她几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
然后也不装哭了,直接冷声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上班吧,这个时间离职报告说不定还能销掉。”
徐母自然明白她的潜台词,沉默些许,又转过去了五千。
“够了吧?”
看的出来,她的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了,估计再一刺激真能爆炸。
褚梦就当没看到,甚至还继续添了把火:“讲道理妈,是你说养我的,虽然我工资差不多也就这么点了,但我们老板好歹还会画个饼鼓励下,这哪有第一天就翻脸的道理呢?说要带孩子,你这脾气也得收收了。”
说罢,她直接回房间,换了衣服背了包,一副打定主意继续回去上班的模样。
徐瑾泽想跟进来,结果差点被褚梦拍到墙上。
“褚梦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褚梦这时候也换好了衣服,拉开门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男人。
“以前又不是没气过,还是说掏了钱就有buff加成?”
对着这种男人,褚梦甚至连装都觉得没必要,上去就怼脸开大。
“长辈做出的承诺,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是否真的愿意兑现?”
“还有,都是靠妈养的废物,你就别在这跟我搞什么优越感了。”
“不是舍不得妈花钱吗?那你是我男人,你给啊。”
“但凡你能顶一丁点用,我能跟妈要?”
褚梦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徐瑾泽还真被她镇住了。
一来事实确实如此,哪怕徐瑾泽从来都不肯承认。
这二来嘛,徐瑾泽就更不敢面对了,他总觉得现在的褚梦有点可怕,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打他一样。
但凡是个硬气的,都觉得干就干,可危险的直觉愣是让徐瑾泽按下了心底那股冲动。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庆幸这一刻的选择。
而褚梦刚刚那些话,同样也传入了徐母的耳中。
后者在捂着心口摇摇欲坠无果后,又一次坚强走来,不仅整理好了情绪,甚至还称得上好声好气:
“不是妈不舍得给你钱,但你这脾气真得改改,我一把老骨头也就算了,在外面那可不行,丢人事小,整出点冲突就不好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仿佛在对她讲理示弱,却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不懂事的语气。
褚梦的心情在无感和愤怒之间左右摇摆,张口却道:“也是我没体会到妈的良苦用心,主要就是不好意思每次都开口问你要。”
“以后还要你多教着点啊。”
徐母:“你有这个心就实属难得。”
两人一来一往,各种吹嘘,好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但褚梦始终没有发放下包的意思。
徐母咬牙,转头又转了五千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