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洇昼戳戳他的脑门:“别总说这些肉麻话。”
“就说!苏卿本来就是吾的。”白途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苏洇昼感觉自己在给白途当爸又当妈,比较大胆的人在他这个年纪的确有可能有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是不可能会有孩子的,把白途当孩子照顾也没什么,毕竟这小子死都不听教授师母的话叫他“哥”,非要喊他“叔叔”,也知道这个称呼好使,每次撒娇卖乖就知道叔叔叔叔的喊,他这个软耳朵一听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在心底为自己的底线叹息,然后揉了揉白途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知道了,先去吃饭。”
“好哦~”白途先是乖乖点头,然后用含笑的眼睛凝视他,意味不明道,“苏卿真可爱。”
饭桌上,小辈坐在一起,白途偷偷给苏洇昼夹菜,左手则在桌下扯他的外套好玩,吃着突然开始傻笑,惹得教授频频看过来问他什么好事。
白途洋洋得意,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被苏洇昼瞥一眼就老实了。
因为这句话,饭后白途张牙舞爪地被教授拎走了,换作苏洇昼被催着休息,他又给长辈煮了壶茶,无视掉白途灼热的目光,径自回房间。
他不困,只是一路赶过来身上出了点汗,沾上各种气味,别人不嫌弃,他自己觉得膈应。
在浴室刚脱下衣服,外面传来毫无规律的撞门声,苏洇昼充耳不闻,等他洗完澡,铁头小子已经爬上他的床撒野了。
“噼啪噼啪噼啪!”白途卷着被子翻滚,“岁之兽侵蚀人类之时,吾便会现身,讨伐偷取人岁,违逆时之长河的妖怪,吾乃最强之幼儿之梦魇,古匠智慧之结晶……”
对上视线,白途的话音戛然而止。
苏洇昼转身回浴室吹头发。身后的人立即跟来,非常熟练地从胳膊下钻进怀里,一跃坐上洗漱台,亮亮的眼睛巴巴地仰望他。
“吾要帮苏卿吹。”
“不用。”
“吾是鞭炮。”
“嗯。”
“吾要当苏卿的小男仆。”
“没必要。”
“爸爸好冷漠。”
苏洇昼屈指敲了一下白途的脑袋,打断他发作口无遮拦的坏毛病,这次故意没收劲,算是警告:“别乱说话。”
“诶哟……好疼哟。可恶的苏卿,吾才没有乱说话!”白途捂着头,不服气地瞪他,“苏卿这个坏男人,明明就很喜欢听吾这样叫,在心里暗爽还要敲打吾,苏卿才是死傲娇!”
熟悉的无理取闹环节又来了。苏洇昼非但不嫌烦,还觉得好笑。他越是反驳教育他,他就越是要喊,苏洇昼索性假装没听到,继续吹头发。
见不管用,白途换了种风格:“苏卿……苏卿,苏卿,苏卿,苏卿,吾错了,吾不喊了,理理吾。”一边撒娇一边用头顶他。
苏洇昼没绷住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耳朵轻声说:“出去说。”
“……”
白途突然捂耳朵,认真地看着他,陷入莫名的沉默。
“怎么了?”
白途呆滞地说:“吾的耳朵,烧起来了。”
苏洇昼看着他被摸一下就红的耳朵,被他这副傻愣愣的模样逗乐了。
“笑什么笑!”白途佯装恼怒道,“苏卿是高冷男神,不准笑。”
“嗯。”
“再笑吾一口把苏卿吞了。”
“好。”
苏洇昼吹干头发,白途主动给他梳头,中分偏分三七分二八分都玩了个遍,最后梳了个背头,眼前一亮,捂着心口虚弱道:“背头果然是男人最帅的时候,虽然苏卿不管什么样都帅。”
“老了发际线会变高。”
苏洇昼把白途拎回卧室,准备开始兴师问罪。
白途还在乱说话:“别人可能不知道,吾可是看着苏卿长大的,吾知道苏卿从小帅到大,吾还要跟苏卿一起变成老头,苏卿老了之后肯定也很帅。”
“谢谢。还有,谁看着谁长大?”苏洇昼坐在书桌前,替他拉出另一张椅子。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白途叉着腰对他指指点点,“谁不知道苏卿还给吾换过纸尿裤呢,吾说两句怎么了。倒是苏卿,小时候天天看吾光屁股,现在吾一脱衣服就逃跑,真不像话。”
苏洇昼无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途越说越起劲:“对啊!吾不是小孩子了,苏卿为什么看不得吾的小……”
苏洇昼再次打断白途的污言秽语:“你手机坏了?”
“不要转移话题!”白途突然一屁股坐下来,稍微认真了点,“没坏啊,怎么了?”
“那这几周为什么不理我?除夕给你发的信息也不回。”
白途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心虚地笑笑,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吹口哨:“嘘嘘嘘~”
“……”
苏洇昼就知道是这小子没事找事。
他掐着白途脸颊,看他嘟嘴吹气躲避眼神的样子,说不上来的可爱。
“别吹气,说话。为什么?”
“这是口哨!”
白途反驳一句,然后神神秘秘地说:“因为吾跟苏卿总是吵架,吾背后有高人指点,说吾不能一直缠着苏卿,不然苏卿都不会知道吾的好,所以吾要反过来吊着苏卿,这样苏卿知道吾有多好,和吾的关系就能变得更好了。”
苏洇昼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白途又拉着他的衣服说:“吾刚开始真的忍不住……结果手机掉床底了。吾就知道,这是命运对吾的考验!吾憋了两周才拿出来,结果别人的信息都有,就是没有苏卿的,吾非常失望非常生气!一点都不想理你。谁知道一见到苏卿就忍不住了……”
如果只是单纯犯蠢,苏洇昼会觉得好笑,但白途是认真的,他天真地以为能通过这个办法改变他们的关系,愚蠢地陷入自我纠结。
他看着白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在心底感叹这个小男孩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爱得他有点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