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玉听着闺女一声声娘,心里暖滋滋的,丝毫不觉得女儿吵。隐约觉得女儿变得活泼了许多,以前的闺女更多的是文静,年纪轻轻就感觉如一潭平静的湖面,很少起波澜,什么都是淡淡的,情绪起伏不大。现在这样挺好,又活泼,也胆大了一些,有年轻人的样子。
“哎,好。”
烙了十二张饼,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刘桂玉用油纸包了四五张饼拿着,把剩下的饼都放在锅里。等李学书上工前自己拿着吃,早午饭就靠馅饼解决了,等晚上自己跟闺女就回来了。
两人背上小竹筐,揣上布兜,出发了。
李枝念跟母亲商量“娘,我空间里有好多吃的,肉啊粮食都有,我们过年也不用买年货了,去舅舅家也不用买礼品了,可以直接从空间拿。”
刘桂玉把一个油纸包着的馅饼递给她,“不行,你那里的东西都要过了明路,才能拿出来用。咱们家都没去过集市,回头拿出东西来用,被那多管闲事的看到了,就难解释了。我们今天赶集就当是去置办年货去了,这样回头过年,拿什么东西出来都有理由了。”
走在小路上,天蒙蒙亮着,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一片安静与神秘。母女俩相携走在公社的主路大道上。说是大道,其实就是个略宽些的土路,因为人走的多了,也就变得平坦坚硬。路两旁,立着一棵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只剩树杈张牙舞爪的□□着。时不时从村里传来几声犬吠声。今日格外的冷,体表温度一定又破零下了,李枝念轻轻跺跺冻僵的脚,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走起来带着几分僵硬。
“吃点热的,”母亲从怀里掏出出门前刚烙好的馅饼,说话间哈出的热气,画成了一道白色的雾气。
两人边啃着馅饼,边赶路,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和嘎嘎的车辙声越来越近,转头就看见了一老人赶着驴车往这边过来。
生产队有一位关山武,大队的人都称他关大爷。他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退伍老兵,听说在一场战役中,为了就战友受了伤,伤得太重差点没救回来。后来命是保住了,腿脚却不灵便了,只能退伍复员。不仅走路不太方便,有些跛脚,每当换季或是下雨天时还疼痛难忍,定期就要去县城的医馆里看病换药。
向前大队的人去镇上时,要是赶巧能搭乘上关大爷的便车,有心的人会给关大爷两个鸡蛋,或者一些蔬菜算作感谢费了。
今天就让李枝年母女俩赶巧了。关大爷看到两人身影也是停了下来,“学书媳妇,带着枝枝是去哪,我送你们一程吧”
“谢谢关大爷,我们去县城赶集,您路过把我们放下来就行了。”随后拉着李枝念爬上了驴车。
待两人坐稳,关大爷又赶着驴车朝镇上走去。刘桂玉将自己做的饼拿出来分了关大爷两个,关大爷推脱了好一番。李枝念见状,连忙阻止这场不及时叫停怕是要持续一路的客气。
“关爷爷,你快拿着吃吧,我娘做的多,再推脱下去就都凉了。”
刘桂玉也应声到:“是啊,关大爷,就拿着吃吧,就是家里自己烙的,白菜馅的,谁家地里都有的蔬菜,不值钱。”
关大爷这才接下吃了起来,这一吃起来,才知道内有乾坤,不说里面的鸡蛋,就说着烙的油滋滋的皮,就不少费钱。“学书媳妇是个厚道的。”
近日村里的风言风语,他也从老伴那听说了。
关山武和老伴都五十出头的年纪了,早早就不下工干农活了,这些年靠着复员军人安置的补助粮和补助布过活,看病也有医药补助费,花不了多少钱。
二老手里还存着一辈子积攒下来的积蓄。以及儿子当兵以来每个月寄回来的点钱和票。因此老两口日子过得也算舒心。
这人闲下来就愿意扎堆听别人聊天。老伴听到什么新鲜的议论,也常拿回家当消遣一样跟关山武讨论。这两天,大队里最沸沸扬扬的就是枝枝的婚嫁了。
关山武赶着车,脑子里大骂那些嚼舌根子的烂话,以及乱嚼舌根子的人。但心里也不禁期待:不知道枝枝这闺女最后能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