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团长的外甥,他姐姐的孩子。”张婶子在火车上听小山叫过李枝念“舅妈”,于是帮忙解释道。
“那咋让林团长他们养,李妹子一个没生养过的,一嫁进门就要养个孩子。这不是喜当娘吗?”
“李妹子,你真是辛苦了,一进门除了伺候男人还要伺候小的;不过肯定比你在农村老家过得好多了,至少不用下田种地了,吃着军人的津贴和工资,至少吃穿不愁。是吧。”说着还笑着看向李枝念寻求认同感。
郭春花这话听着像是为李枝念打抱不平的样子,但背后的恶意明晃晃,
就差直说,李枝念为着军人的高工资待遇而选择当“后妈”,要是没有江山,李枝念根本没可能嫁给林团长,李枝念的价值就是伺候男人和孩子。
“还好当时我没把我妹带来跟林团长相亲,不然他一个黄花大闺女也要像你一样,进门就给人当后娘,谁家正经人家的姑娘,进门就当“后娘”,养孩子啊。”
李枝念一时间没有理她,“佩汶,佩敏你们带着明义和小山先往前面走,我跟你娘,待会就跟上去。”佩汶已经十二三岁的姑娘,能听出这些话语里的恶意了,有些踌躇;佩敏还是比较懵懂的只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张婶子跟两个姑娘说,“去吧,看好两个弟弟,路上小心点,我跟你姨待会就跟上去了。”
看着孩子们走远,李枝念才转头打量着这一直咄咄逼人口出恶言的女人。
暗黄的脸上,双眼下垂,眼皮盖住部分眼睛,一脸刻薄样,脸上有些虚肉,像薄薄一层附在骨头上,嘴两侧有深深的法令纹。
郭春花此刻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不怀好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心想,“大庭广众之下,量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也不敢怎么反驳,只要她吞下这口气,到时候流言在家属院一传,不仅李枝念的名声要受到影响,还会影响到林樾的军队发展。这林樾一下去,二团数来数去其他营长都没有自家男人资历老,战功多,到时候肯定就是自己男人上去没到时候自己就是团长夫人了。谁让当时介绍自己妹妹给林樾相亲的时候,对方看不上呢?到时候自己男人要是当上了团长,作为团长的小姨子,难道还愁嫁不了军官吗?”
郭春花正在心里得意自己想出了个一石三鸟的好计策。
谁知面前的李枝念并不是一个任人揉搓的泥人。人若敬我,我必敬人。人若犯我,那我也不手软,不吃闷亏。
李枝念面无表情的朝郭春花逼近。两人还剩三步的距离,两步。
郭春花感觉到面前女孩身高的压制,距离一步步缩短,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高压,感觉周围的空气被抽干,呼吸困难。
……一步。
郭春花,慌忙后退了好几步,仓皇间没看到脚下的缝隙,跌坐在了地上。但此刻她才感觉自己又呼吸过来了。才发觉原来是刚刚太紧张都忘记了呼吸。
李枝念嗤笑一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首先,你没有资格评价我和林樾,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你一个陌生人三言两语的能定义的。
我和林樾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们结婚的原因。
本来我都不屑对你这番言论做出反应。
但,你实在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说出这种话污人耳朵,误人子弟。所以才浪费这么点时间跟你说这些话。
对于你这样把女性价值只局限在家庭中伺候男人和孩子的人我不认为我们有共同话题,以后我也不想再听到这些类似话语出现在你的嘴里。
最后,你这样笑得很假,不想笑可以不笑,没人愿意看这么假惺惺的笑。”
“说得好,谁说女性的价值只局限在家庭伺候男人和孩子,狭隘,迂腐。”人群中有个女性高声喝彩。
但在这个年代,觉醒的终是少数,剩下的大多数人都觉得郭春花说的话不无道理,虽然话说得很难听,也能看出她故意想恶心人,但丝毫没觉女性伺候家庭和孩子,女性靠婚姻改变阶级改善生活环境的观点有什么吐槽点。
只是觉得郭春花怎么跟自己丈夫顶头上司的家属对上了,着人家刚来就上赶着得罪人,不是跟她男人招骂吗?
张婶子隐隐抓到了什么思绪,却没深思,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你这样做的没错,对于这种上来挑衅的人,就要这样做。不然别人都当你好欺负的了,这叫一鸣惊人,让人不敢欺负你,小瞧你。”说着又撇撇嘴,“这个郭春花,就是自己自己妹妹要跟林樾相亲,没相上,就嫉妒上你了,给你找气受让你不舒坦呢,你别放心上。”
随即拉着李枝念往家走,把一群人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