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小山就一个人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李枝念在睡前陪他讲了会儿故事,就离开让他自己一个人睡了,倒是林樾偶尔会陪着睡在一旁,一直等他睡着,才出门回到主卧。
这样大概一两周。只有第一周的时候偶尔会有夜晚哭啼的现象。第二周小山已经完全适应了。
甚至有一天半夜起夜上厕所刚好撞到林樾过来查看孩子情况,两人黑夜里撞上,给小山吓了一大跳,“舅舅,你不在自己房间睡,跑我房间外面干嘛。”
惹得林樾又气又笑,但到底是放心下来了。
天气渐暖,也不用担心孩子半夜踢被子着凉,便降低了起夜查看的频率。
而随着冬去春来,孙言的婚礼也如期而至。
两人年后就开始搬家,折腾了几个月总算搬得差不多,家里也收拾的很是不错。
巧的是,贺医生和孙言的房子就在李枝念家隔壁,站在院子里能互相看见院子里的场景,在院子里喊一声,保管对方能听见。
这天,军队起床号刚响,林樾起床后,李枝念也紧跟着坐起了身。
“你怎么这么早起?再睡会儿?”林樾套着毛衣,问道。
“不行,今天孙言结婚,我跟惠天约好了早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李枝念迷迷瞪瞪坐靠在床头,清醒了会儿,才扒开被子,穿衣服。
“那中午我去吃食堂?”
“应该不用,这边婚礼不是一般晚上办吗?我们就去看看,中午还是家里吃吧。”
“行。”
家里简单煮了早饭,没等林樾出门,柳惠天就来了。
“吃过早饭没?”李枝念招呼着柳惠天一起吃点。
“没呢,我从宿舍起床就直接来了,还没来得及去食堂吃饭。”
“那刚好,来垫巴一点。”
许是看出柳惠天的些许拘谨,林樾跟柳惠天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就先一步走出了门。
“你咋还这样,林樾他又不吃人。”李枝念用干净碗装了碗粥出来,又拿了双筷子递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在,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压力。你不知道吧,最近新兵入伍,林团长担任特训营教官,又虐倒了一大批新兵,这冷面教官的威力更大了。”
李枝念只是笑笑,这冷面在家里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在外面怎么样她也不是很关注。年纪小要压住下面的兵或者是年纪大一些的营长,总要显得成熟稳重一些。
“我吃好了。”柳惠天拿着碗就要洗。
李枝念把碗顺手抽过来,丢进了锅里,泡着水,“没事我中午回来再洗。”
“你家小山呢?”
“早上就送去张婶子家了,刚好周末,可以跟明义一块玩。”
两人聊着就走到了孙言家。
“砰砰砰”院门虚掩着,两人敲了门就推开进来了。
“枝枝,惠天吗?直接进来吧。”
孙言正在屋里收拾自己,衣服就穿军装就好,头发也像平常一样扎了个麻花辫,脸上要不要涂白一点。
“你们可来了。”孙言拿着手里的粉饼,正用口红往嘴上涂。
“快帮我看看我这样行不?”孙言收拾好军装,站起来。“脸要不要再涂白一点?”
李枝念看着孙言的军装,觉得太有年代感了,以后把结婚照拿出来看肯定很怀念。
“可以,我帮你重新绑个辫子怎么样?”
孙言是中长发,发质有些软,又被她绑的紧紧的,有些贴头皮了。
“你家里人没来吗?”左右看看没有长辈在场,柳惠天疑惑道。
“我父亲昨晚到了,这会应该还没起来,我待会去叫一下。”
“其他长辈呢?”
“贺医生他父母都有要事,不方便过来。不过年前两家已经碰过面,一起吃过饭了。就也不拘这些形式了。”
几个姑娘,叽喳聊着,顺手也捯饬好了孙言的头发,李枝念顺着镜子看着孙言,“口红颜色不错,挺好看的,衬得你皮肤更白了。”
“来,我帮你烫烫睫毛,烫翘了,显得眼睛更大。”柳惠天拿着火柴头就过来。
孙言躲躲闪闪,“别,这能行吗?”
“惠天,你别烫到言言了。”
“你们小瞧我了,我好歹是文工团的,我们团里的姑娘有很多这钟小妙招,包管有用的。”柳惠天叉着腰说完,撸了撸袖子,就要上手往孙言眼睛上整。
孙言也不敢躲了,怕真一不小心烫到眼睛,“你,你小心点啊。”只是她的眼睛虽闭上了,眼皮一眨一眨的,睫毛也一颤一颤没有静止过。
柳惠天一时不知怎么下手,好不容易眼皮状况稳定一点,她刚把火柴往上放,孙言就像是感受到了一样,眼皮又开始一颤一颤。
“这……”
李枝念在旁边看得直想笑,“要不算了,可能言言眼睛比较敏感,再说言言眼睛够大了,不烫睫毛也行。”
“那好吧。”柳惠天讪讪地放下火柴盒,正对着门口的她看到了一个年纪挺大的男子身着军装站在门口,“孙叔叔好。”
孙言听到后,转身看到了门口的父亲,“爸。”
“嗯嗯,我就看看,你接着收拾,待会小贺就该回来接你了。”
“好,我这快好了。”孙言边对着镜子整理,边回道。
等透过镜子看父亲进了他的房间,孙言才转头对柳惠天说,“我爸不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