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倩骄傲地抬抬下巴:“清华。”
陈丹丹目露震惊,一把拉起祝思倩:“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呀!”
两人起身后,不忘问问两位后桌同学:“要不要一起迎接考试福运?”
段言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笑,正巧这会儿没事干,也不想看书,于是点头答应。
任何热闹的事情都少不了俞秉文,他点头如小鸡啄米,“要要要!去哪里迎接考试福运?”
祝思倩的回答是:“跟着我走就对了。”
夏天天黑的晚,这会儿室外还是亮堂的。祝思倩和陈丹丹手挽手走在前面,段言和俞秉文紧跟其后。除了段言还是一脸淡定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祝思倩带着大家走啊走,跨过一道院门,走到了高大的铜像跟前,“就是这里了,我们一起拜拜孔圣人。”
俞秉文:“……这靠谱吗?”
他怎么感觉这傻乎乎的行为,有点像是一些同学专门在考试前去买带有“孔子祈福”字样的各种文具?
靠谱就怪了。
祝思倩“哼”了一声,“不许对圣人不敬,这个可灵了!”
她又把方才对陈丹丹说过的话说了一遍:“这是我远方表哥告诉我的!他以前在我们学校读书,现在么,他可是在——”
“在哪?”俞秉文果然没沉住气。
祝思倩笑出一对小酒窝:“清华。”
清华是无数高三生的梦中情校,一听到这里,俞秉文赶紧对着铜像拜了又拜,嘴里念叨着:“求你不要计较我方才的不敬,求您保佑我进火箭一班,求您保佑我进火箭一班……”
陈丹丹和祝思倩也跟着拜了几拜,唯独段言站在他们旁边,一动不动。
陈丹丹见他一手插在兜里,笔直地站着,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问他:“你怎么不拜?”
“用不着。”段言低头看了看扯住他衣角的手。
陈丹丹松开他的衣角,“也是哦,你都是年级第一了,稳进火箭一班,用不着拜铜像。”
从段言转学到现在,高二还没有大考,但是有无数的测验。测验不排名,不过每科老师都会提几句“某某同学这次满分/第一名”“某某同学进步了”“某某同学退步了”之类的。段言永远都是“某某同学这次第一”的这个“某某”。根据大家私下的统计,段言霸占了每次测验的总分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年级第一,是真正的“段神”,自然没必要向其他人一样拜铜像求保佑了。
段言不置可否,陈丹丹没有多看他的表情,转过身认真地开始拜铜像。
拜完之后,俞秉文就风风火火地要离开,祝思倩用五个字止住了他的脚步,“还没拜完呢!”
“还要拜什么?”俞秉文挠挠头,着实意外。
“喏,这几颗古树。”祝思倩手指着几颗高大的树木,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校园里的这几棵古朴的桂花树和银杏树有着百年以上的树龄,高耸而地屹立在这里,历经了无数的风霜雨雪,见过了各种类型的学子,金秋时节还会挂满喜气的花朵或者小果子,将校园装点的自然又美好。
几个人对着古树弯下腰拜了拜。
弯下腰的那一刻,陈丹丹想,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拼尽全力,剩下的靠天命。
她拜了又拜,在脑海里想着,这段时间她已经拼尽了全力,段言也尽心尽力地给她讲题,总体来说,补课卓有成效。努力过后,剩下的就靠学神讲题、圣人保佑和古树显灵好了。
她闭上眼睛拜古树的时候,没有看见,一直笔直站着的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铜像和古树各拜了三下。
他并不需要这些福运和保佑,可是有人需要。既然她需要,那就帮她实现好了。
请保佑陈丹丹实现她的目标,顺利考进火箭一班。
几人拜完古树之后,俞秉文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绕着古树转了几圈,问道:“我们要不要给这两棵树浇浇水什么的?”这样更能体现他们的诚意。
陈丹丹觉得不妥:“学校应该专门安排了人照料这些古树,我们贸然给它浇水是不是不太好?”
祝思倩也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可别,我那位远方表哥可是说了,当年拜古树的同学实在太多,大家争先恐后地给古树浇水,差点没把树给浇死,学校发现后还特意贴了公示,不允许任何师生私自给古树浇水。”
“好吧好吧。”俞秉文有点遗憾。
“别遗憾了,”段言看了看腕表,“还有五分钟打铃,再不回教室,航哥得扒了我们的皮。”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陈丹丹拉住祝思倩,飞快地奔往教学楼。如果他们不幸迟到,她简直无法想象航哥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两个少年跟着跑起来,俞秉文一边跑还要一边说话,“我们跑就行了,段神你跑什么?”
四人中陈丹丹的体力最差,她奋力往前跑,气都要喘不上来,更别提说话了。祝思倩稍微好一些,她喘着气说:“就是啊段神,你可是航哥的心肝小宝贝,他根本舍不得说你的,你可以慢慢走回教室。”
段言和他们一起跑,气息平稳:“大概是因为羊群效应?”
好不容易冲到高二教学楼,俞秉文跑上台阶,立马回头望向段言:“什么羊群效应?你说我们是羊?”
祝思倩气喘吁吁地争取:“那我要当超级无敌可爱的懒羊羊!”
陈丹丹使劲爬着楼梯,差点没笑岔气。
所谓“羊群效应”,说白了,就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从众心理。以段言的性格,他会盲目从众?那必然是不会的。所以段言这么说,是不是觉得和他们在一块儿很有趣,所以不知不觉间被影响同化了?
不得不说,和朋友们待在一起,即使只有短短的时间,也足以让她感受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