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本就靠行商起家,不能行商,便没了入账,家里也无做官之人,日子是越过越差,只能吃些老本,是以,张家的嫡长子张钦才来了幽州寻生存。
十三似是无奈道:“幽州刺史想在扬州铺展私盐生意,以为咱们在扬州行商多年,多少有些门道”
“可是……之前才出了那当子事儿,若是此时去贩卖私盐,被扬州刺史发现,怕是落不到好。”
十三长叹一声,道:“无法,只能试试了,夫人不必过多担心,我自有分寸。”
马车至余大宅子前停下,十三先行下了马车,转身抬起胳膊让卫青扶着他下来,毕竟顺安不在这,也没个梯子,只能由他带劳了。
卫青跳下来,扑进十三怀里,被周身的酒气熏得眉头一皱,察觉到车夫在暗自观察,转瞬眉目柔和的替十三理了理微皱的衣领,姿态温婉。
因着马车是租的,待几人下来后,柳音给过银子,两辆马车便自行离开,柳音快步朝着卫青走来,牵起她的手,道:“咱们回去泡会儿热汤,被这些男人身上的酒气熏着,都臭了。”,神情是一片嫌弃。
卫青笑了笑,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是有点臭,遂笑道:“好。”
听见门口的动静,余玉自屋里跑来,扬起小脸,甜甜道:“娘亲终于回来了,玉儿等好久了。”
柳音温柔一笑,摸了摸余玉的头。
余大走上前,一把抱起余玉,吧唧一口,道:“就没有想爹爹吗?”
余玉小脸皱成一团,一脸的嫌弃,抬手擦了擦脸:“爹爹臭,不想”,扭着身体要下来。
余大无法,只得放下来,哼笑一声道:“还嫌弃上爹爹了。”
柳音道:“让你喝那么多。”
余大饶了饶头:“高兴嘛。”,说完朝着柳音讨好的嘿嘿一笑。
卫青睨了一眼十三,道:“你也是。”
十三眸里含着笑意,未语。
*
幽州刺史宅院,寝房内,一阵暧昧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女子的娇吟声与男子低沉的喘息声不时响起,让人脸红。
杜掌事站在门前走也不是,进也不是,之前派去扬州调查张钦身份的人传了消息回来,他想着,此事还是应当给刺史汇报一下,便连忙赶了过来。
谁知竟碰上这事儿,心中暗自鄙弃,白日里寻欢不够,夜里还要来,也不怕马上疯。
守门的婢女脸色苍白,神情惶恐的立着,瞧见杜掌事,按捺住心底的恐慌,走上前,恭敬道:“杜掌事去旁边的偏厅等候吧。”
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子娇吟的声音仿佛缠着几丝痛苦之意。
杜掌事神色微黑,跟在婢女身后,去了偏厅,幽州刺史在行房事时有些特殊癖好,时常有女子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且形容惨状,他见过一次,是为了帮着暗中掩埋,印象深刻。
今日这被带走的美貌婢女怕也是凶多吉少,他其实有些不齿这种行为,但无法,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给这婢女的家人多送些银子了。
今日喝了不少,壶里的茶喝完时,酒意去了不少,旁边房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呼,他想,应当是完事了。
走了出去,刚好瞧见门口的守门婢女正神色苍白,手指颤抖的抬着一名女子出来,他略瞧了一眼,身体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态,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眼睛睁着,死不瞑目。
他闭了闭眼,走上前,恭维的笑道:“之前派去探查张钦的人今晚回了消息。”
幽州刺史虚虚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杜掌事道:“这张钦所言非虚,他们确实是扬州有名的富商,只是前些日子因为他们家的药材吃死了人,被撤了行商令,没了入账,这才求到了咱们这来。”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杜掌事摇头:“只有一处不同的是这张夫人实际不是他的夫人,而是张钦从楼里买的雏,不过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张钦待这女子十分不错。”
幽州刺史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嘴角微扬:“继续。”
“张钦因为药材吃死了人这事儿,很是颓废了一阵子,经常进出烟花之地,应当是此时认识了这女子,本想以夫人之名娶回家,家里不同意,为此张钦与这女子消失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回来,似是妥协了,给了这女子妾室名分。”
幽州刺史皱眉:“消失?”,这传说中的龙影卫擅长易容,又极会隐藏,抿了抿唇,默了默道:“你派一些人暗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扬州是如何行事的,若有异常,直接杀了,不必先报,若是没有异常,遇着危险,能救则救,就扬州刺史那性子,逮着他们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对美人总是存着几分怜惜的。
杜掌事颔首:“刺史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