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手,紫苏迈开小腿朝一旁的一张空桌子跑过去,以前重楼带着他四处躲藏的时候他们通常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吃一些捡来的吃食,这几日跟着叶七,他到是多少适应了一些坐在桌边吃饭这样的事。
陆南风停住脚步站在叶七身边,问,“你打算如何付账?”
他们身上没钱,如果她没藏私。
所以陆南风自然是担心,对于叶七他心中没底,这丫头就算吃完就跑他也不意外,只是带着两个小的这样公然吃白食……不好吧……
“山人自有妙计。”叶七朝他笑了笑,然后抬步朝那包子铺的老板走去。
这包子铺的店面已然算大,除了一间半敞的灶台间外还有临街的三五张桌子。
这会儿不是饭时,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灶台边的一张竹椅上休息,叶七走过去朝那男人笑着招手,接着陆南风就看见那男人抬头望着叶七,然后站起身走近了几步。
再接着,男人迟疑着将手伸给叶七,叶七纤长的手指搭在他腕上,又过了没一会儿功夫叶七就端着两大盘包子走了回来。
全程叶七都是背对着陆南风,再加上她的说话声音又小,所以陆南风并不知道她跟老板都说了些什么。
等他们坐定开始吃的时候,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取了笔墨走到他们桌前陪着笑脸道,“姑娘,您要的纸笔,还劳烦请姑娘将刚才说的方子再上写一写。”
“嗯。”叶七叼着包子接过纸笔,然后对那老板道,“今日我们就住在这镇上,所以您大可放心,这药就按我刚才同您说的煎服,我再另写一个方子,到晚上临睡之前,您再用这另一个方子烧成汤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明日你这病若不好,您大可来找我赔您的包子钱。”
“姑娘说笑了,看的出来,姑娘这医术当真厉害!”包子铺的老板等叶七写方子的时候夸赞道,“却不知,姑娘小小年纪师承何处?”
“哪有什么师承,不过是翻过几本旧书罢了,”叶七将写好的方子递给老板,又叮嘱了煎药时须注意些什么,末了她才看似无意的道,“对了,老板,这里已离官道不远,不知您这几日有没有看见带着棺椁的队伍从此处经过?”
“棺椁?”包子铺的老板听见这两个自己眉头不觉皱了皱,“姑娘您打听这作什么?”
在他看来带着棺椁无非送殡入葬,这丫头看着也不像附近村子里的人,她打听这事儿似乎是另有缘由。
叶七嚼着包子看着老板笑道,“您这不也说了,万事都讲个师承,我是听说无风谷最近要送谷主回京,便想着要是能遇上有幸拜入无风谷,这不也算有了师承。”
说完她似真似假不甚甘心道,“不瞒您说,我这医术明日您就知道。可那又如何,没个师承出处,我便只能和兄长作个游医。”叶七朝坐在自己手边的紫苏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兄妹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这几日有人信我,尚且能赚上几个银钱,若是无人信我,便只能靠兄长砍些柴卖了换钱。一直这么下去总也不是办法,您说是吧,所以这不才跟您打听打听看是否能遇上无风谷的人。”
听叶七说的真切,包子铺的老板也是一声叹息,他想了想,转身又去拿了一盘包子过来放在桌上,“这几日我一直在,没见着你说的那些人,”他的目光从陆南风和叶七脸上打量,“你们兄妹这是要带着弟弟上京?我听说近日京城也不太平,你们这拖家带口的去干什么呀。”
这话头似乎是“”八卦的开头,叶七看陆南风就见他也在看自己,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叶七貌似好奇的问,“您说这几日京城不太平?这是为何?”她看陆南风,瞎话张嘴就来,“我兄长之前听人说经常繁华好找活计,这才决定带着我们兄妹打算去谋条活路,这让您说的……我们这心里到是没底了。”
“哎~这话到也没错,”包子铺的老板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我这也是听他们说,前几日几个从京城出来路过此地的商客说,京城这几日出了人命,死的都是外地去的生人,府衙查了月余也没个结果。”
“人命?”叶七是真的吃了一惊,京畿之地的人命官司竟然月余不破,这好像也有点离谱吧,她转头看着陆南风可怜兮兮的说,“哥,好吓人,我们还去嘛?”
陆南风沉默,一口一口吃着包子脸上没什么神情,不是他冷漠而是他打心里知道叶七这副模样也不过就是装给老板看看,能不去吗?他说有用吗?所以何必多说。
见陆南风脸上默然,老板心道这哥哥还真是冷漠,不过说到底这是人家的事儿。
又聊了两句,老板走了,叶七有些心虚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瞄陆南风,之前她将陆南风架出去当“坏人”不知他会不会生气,想想最近“坑”他的时候好像有点多。
“今日你打算住在镇上?”感受到了叶七的目光,陆南风放下手里的包子问。
“嗯,想……”叶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南风的神色,不确定道,“不是不同你商量,只是一来咱们身上真没钱了,再往前走可能出处都要花,我就想着不如在这里先挣一点,还有……”
“这里已经接近官道,所以他们要是进京一定会路过,既然还没人看见他们从这里过,那就说明他们还在后面,”陆南风难的说这么多话,他看向叶七的眼神颇有些无奈,但又无可奈何,“等会儿你若想摆摊就让重楼陪着,我去附近转转顺便再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
“哦。好。”叶七乖乖点头。这么看着似乎没生气,叶七将心放下,她还真怕这位小哥哥又生气,说真的哄男人好难~她实在也是没怎么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