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过了辰时,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小贩叫卖的吆喝声因为开着窗而听的真切。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两声很轻的敲门声。
“进来。”
推门,关门,一个年轻的男子垂首抱拳恭敬道,“公子,他们答应了。”
“答应了?”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面色也没什么改变,只是点头道,“让城外的那的人待命,至于这里……我自有安排。”
“是。”
年轻的男子答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却听见窗边的男子又开口道,“告诉月娘露些消息出去,既然他们想知道,就让他们知道。”
“是。”
依旧是开门,关门,屋子里重新又只剩下一个人。
窗外熙攘的声音依旧,只是屋子里似乎是比前一刻更加安静。
* * *
“为何要在此停留三日!?”
果然,罗秀在知道了他们要在雍城留三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生气了,她觉得叶七可能也并未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虽然生气但她也接受了,毕竟她的家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想着她冷静下来,“既如此,我今日便告辞了,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照顾。”
“别啊,”叶七拉着罗秀的手不让她走,“你这性子,就不能听听我的理由再决定?”
“什么理由?”罗秀看她。不过是事不关己罢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叶七叹气,她用眼神示意,意思是隔墙有耳,随即才半带央求半撒娇的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呗,少主说我们今日不用跟着他。”
罗秀明白叶七的意思,只是她此刻心中全是家人的安危哪里有心思陪叶七闲逛。
正要拒绝,就听叶七靠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担心家人,可是你一人进京又能如何?你以为京城里的官就一定都是青天。”
是啊,就算她能进的京城,她又如何才能为自己的家人洗清冤屈,罗秀的神情滞了一下,叶七乘胜追击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接着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对罗秀道,“你看,少谷主给了我好多银子,咱们先去逛逛,回来的时候给紫苏带串糖葫芦回来。”
罗秀半推半就的跟叶七出了门,两人沿着热闹的街一直没有目的的瞎走,见似乎差不多了,罗秀才重又开口问道,“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你从未对我说过家里的事,不过我猜你家人大半是受了冤屈,”叶七一边有模有样的逛着,一边低声认真对罗秀道,“我看你的年纪与我差不多,细皮嫩肉的,估计算也是个富裕人家的姑娘,要不是万不得已,你的家人也不会任你自己一个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京城。所以,要么你进京你家里人不知道,要么就是他们既使知道也管不了你,我说的对嘛?”
“……”罗秀错愕的看着叶七,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叶七能猜到这么多,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若是没有意外,他们此刻应该都在流放的路上。私吞官银,情节恶劣,流放崖州非赦不得返乡。”
“呃~”崖州是什么地方?一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叶七咽了咽口水,庆幸这次脑子还是管用的,她想了想,问,“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清白的?”
“没有。”罗秀沮丧的摇头,不过随即她又义正言辞的开口道,“我爹为人刚正,从小他就教我们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而且我家也并不缺钱,他为什么要私吞官银!”
“呃~”如果是这样,似乎也并不能证明他没吞那些银子,叶七将心中否定念头掐灭,然后认真的开始分析,“秀儿,你这事儿,怕还真不是你一人进京就能办成的,我知道你担心家人吃苦受罪,不想他们被冤枉。但这案子既然他们已经定案,那我们就要找到翻案的证据才行,不然你进京鸣冤又能如何?难道你要告诉他们,你相信你爹没私吞官银?这没用啊。”
“那你说怎么办?”罗秀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她心中隐约也清楚,自己一个人进京其实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她从家里逃出来以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没了这念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家人做些什么,此刻让叶七当面拆穿,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别,别哭啊!”叶七吓了一跳,她无措的将手帕塞进罗秀手里,“办法总归会有的,没有证据就找证据呗!你别哭了,咱们总会有办法的!!”
“你愿意帮我?”罗秀泪眼婆娑的看着叶七。
呃~她也是一脑子的官司啊,可是架不住罗秀那炙热期盼的眼神一直望着她,叶七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你若信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