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蜡丸都藏好,陆南风回到叶七身边,这才也不用叶七伸手,他就索性先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以后再上来,还是带件披风的好,这里不比无风谷,冬天的风硬的很,容易伤人。”
叶七跟自己赌气……其实也不算是赌气,就只是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然后她的脑子就开始飞快的运转。
按理说,她拉陆南风下水这件事她还并不怎么难受,毕竟陆南风跟她有相同的目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陆南风的亲密底线在哪儿,但这人也抱了,嘴也亲了,怎么都不可能再说只是朋友了吧……
可不是朋友能是什么?
原本她没想过感情这件事,毕竟之前光顾着贪玩,后来左卿死了她又满心的想要复仇……可是,不动也动了,不亲也亲了,所谓的覆水难收……叶七抬起眼皮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陆南风,现在怎么办?
“干嘛不说话,你不说是来道歉的嘛?你想怎么道歉?”陆南风问。
这会儿他除了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之外,人已经彻底清明了,原本那雨露白就只是清冽醇香不算烈酒,刚何况他其实也没买多少——因为本来就没多少。
想要喝酒不过是因为心里憋闷,但陆南风心里还是留了分寸的,他们如今人已经到了京城,先不说那些想办的事儿还没办完,就是那些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也不能大意,所以他怎么可能真让自己喝醉。
“本来是,”叶七还在赌气,所以语气不是很好,“但现在……”她忽然微扬起头瞪着身边的陆南风道,“不应该你道歉嘛!借着喝了几杯酒就……陆少侠,您酒品可真心不敢恭维!”
叶七气的,也不叫“少主”了,只抬高了语调管陆南风叫“少侠”。
陆南风也不生气,只是接着叶七微扬的姿势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酒是喝了,不过……我酒品很好的,无咎峰的师兄们都知道。”
叶七被又亲了一下,本是想发作,可还没开口就泄气道,“我才不信。”
这话说的分明就一点气势都没有,陆南风听见也只当时没听见,也不同她计较,只是换了认真的态度道,“就算你想留在京城,也一定非要留在左府,更不必……”
想起老夫人手里的那些信陆南风就觉得头痛,虽然这是个留在左府的办法,但他实在没把握将这件事做到不露分毫,毕竟在他心里那人就算不是仇人也差不多了。
“只有留在左家才是最方便的,”叶七敛了心思,也认真起来,“你想,那些人既然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京城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住在左府,至少他们还会忌惮几分。还有,当年的旧案想要重提,恐怕也会有很多人从中作梗,但如果老夫人同我们是一心,这件事是不是也能容易些。”
叶七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之前苏姐姐传信来,信上说,这左府之前十几年都是韬光养晦,不曾参与党争,亦不再朝堂显山露水,那个左容,虽然正是盛年,却处处退让隐忍,就好像真的只是想混个日子罢了……你觉得,他像是那么安分的人嘛?”
陆南风眉头皱在一处,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看着不像。虽然他处处都让人觉得和蔼可亲,但他眼中的神情却骗不了人。你说那些暗处的人看上了左家的兵权,我猜……这兵权恐怕也并不在他手上,否则,今日左家怕也不是如今这模样。”
“我也这么想,”叶七低声的嘟囔着,“在唐府的时候,那人就说了要找的是东西,那么兵符之类也合理,另外就是这个左容,他和那人都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可是这几日我看着,他和老夫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亲厚,这是不是也算古怪?”
“嗯,”陆南风点头,“按理说,这位侯爷一直留在老夫人身边,自然应该更亲近才对,可是那日我们进城的时候,老夫人伏棺痛哭是真,他在旁默然不语的伤怀却不太像是真的。”
“呵呵,”叶七扯着脸上的皮肉哼哼了一声,“侯府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什么没有,他虽然跟那人是同父同母,但也未必就一定要感情深厚,说不准……”
叶七犹豫了一下,心里觉得这样非议那人的家人似乎不是很好,但她也实在看不惯左容那副伪善的模样,若是能选,叶七觉得自己肯定会在真小人与伪君子之间选择前者,至少还死的明白干脆,“所以啊,不管为什么,留在左府是最好的。而且这几日陆离哥哥也将这左府排摸了一遍,这几日看着似乎简单,但据他说,这左府的人脉关系可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