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的手攀上贺临州的肩膀,在他的脖颈处停下,旋即收紧掐住将他往后推了推。
贺临州自幼练武,压在他身上压根纹丝不动,乌玉有些气恼,扬起手扇在他脸上。贺临州偏过头去,身子僵直着。
乌玉坐起身子,面上是毫无掩饰的烦躁。今日发生的事使他格外疲累,分明都要睡下了,因为贺临州的缘故被系统硬生生喊了起来。
系统:【啊?啊?啊啊啊原剧情没说贺临州是断袖哇!】
乌玉揉揉额心,侧脸冷淡,“滚出去。”
贺临州艰涩道:“乌玉,我……”
他见乌玉这副神情,张口便要解释,心中却明白不过是垂死挣扎。
贺临州沉默片刻,问道:“乌玉,你不问一问,我何时有的这心思吗?”
系统自震撼中勉强抽离出来:【对哦,宿主你不好奇吗?】
乌玉面色不变,理所应当道:“和我有什么干系?”
贺临州心头一紧,想问他为何能如此平淡,心中却知晓即便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乌玉并非作假,若是他识趣些,过了今夜,乌玉对他的态度依旧可以如往常那般,他依旧可以做无微不至的竹马,做那个光明正大自诩最为了解乌玉的人。
他若不识趣也无妨,即便没了贺临州,还会有朱临州、宋临州。
乌玉抿唇,指向房门,冷淡道:“贺临州,滚出去,我乏了。”
贺临州苦笑:“你不在意,是吗?”
乌玉转过头来,眸色在月色下很浅很淡,他侧了侧头,眉眼间带了点疑惑,说:“为何要在意?天底下恋慕我的人不计其数,我为何要个个都上心?”
贺临州骤然面色苍白,无力的抬眼看向他,从喉咙里勉强挤出点声音:“乌玉,在你的心里,我与他们并无区别?!”
乌玉更为不解:“你在质问什么?”
贺临州在他始终平静无波的嗓音中逐渐丢盔弃甲,以往他最乐于见乌玉用无情言语将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杀个片甲不留,现如今却化作了刺向他自己的利刃。
他深吸口气,扶着乌玉肩膀的手无声颤抖着,低声道:“乌玉,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忍的,至少不是如今……”
乌玉掀起眼皮,微凉的手落在他的脸侧,极为冷淡的拍了拍,“住嘴,我没心思听你说这些。”
贺临州瞳孔缩了缩,在这样的毫不留情之下竟险些笑出声来,猛的问道:“那楚见深呢?”
乌玉一顿,一时之间想不出和楚见深有什么干系。
“我原本能忍的,若你需要,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好竹马,为你鞍前马后随叫随到,”贺临州咬牙,“可是为何,为何楚见深可以,我便不可以……”
乌玉皱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贺临州继续说:“当初第一次见他,我就应当帮着楚凌,在雪地里冻死也好,在池子里毙命也罢,怪只怪他入了你的眼!”
乌玉看着他青筋毕露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说:“贺临州,你知道你如今像什么吗?”
“丧家之犬。”
“是,”贺临州双眼通红,声音充满恶意,“凭什么他短短时日就能被你另眼相待?没人会不对你动心,他面上看着再如何忠诚,背地里不知存了多少肮脏心思。乌玉,我恨,我恨死了,我恨那日在歌楼和你唇舌交缠之人不是我,我恨今夜偏殿之中与你贪欢一晌的人也不是我——”
重重的一掌扇得他声音戛然而止。
乌玉低低喘气,脸上泛了点粉。他掐着贺临州的脸,挑眉:“说。”
贺临州一懵。
乌玉存了力气,踹了一脚他的膝盖窝。对方毫不设防,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他站起身,曲起腿,膝头撞向他脸的一侧踢了出去。
贺临州偏过头去,重重喘息一口,一缕血顺着唇角流下。
乌玉手指用力,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转过头,唇角扬起冰凉笑意,“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与楚见深再如何也容不得你来置喙。”
疼痛使得贺临州所剩无几的理智回了笼,乌玉的冷淡让他后知后觉慌了神。
乌玉松开他,坐在了床榻边沿。
贺临州闭了闭眼,膝行向前,伏在他的膝盖上仰头看他,哽咽道:“乌玉,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两眼……”
乌玉的手落在他发上,轻声说:“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还不够多吗?贺临州,贪心不足蛇吞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