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为后,这是历代都不曾有过的。
更何况这人还是乌玉,在朝中上下眼中简直是罔顾人伦。
人人都想见乌玉一面,但他被楚见深藏得太严实了。乌玉一连几日出行,楚见深都如影随形跟着。
为此,御书房已经堆了不知多少参奏的本子。
乌玉靠在塌上,恹恹道:“托皇上的福,如今我在旁人眼中怕是早已是祸国妖妃了。”
楚见深为他擦拭湿着的发,道:“谁敢当面提,杀了就是。”
乌玉撑起点身子,湿润润的眉眼带上点笑:“昏君。”
楚见深不置可否,吻了吻他的耳垂,正要再得寸进尺时,却被乌玉用手挡住推开了。
乌玉咳了两声,说:“我要出宫。”
楚见深眸子一暗,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怎么突然想着要出宫?”
乌玉瞥他一眼:“难不成你要把我一辈子困在这里?”
楚见深道:“只有我们,不好么?”
“不好,”乌玉道:“这皇宫我早看腻了,尤其是你。你若是政务繁忙,让那些暗卫跟着我就是。”
楚见深沉默片刻才松口道:“我同你一起出宫。”
乌玉翘着唇角捧起他的脸,施舍般落下一吻。
楚见深蹲在他身前,抬高下巴加深这个吻。
没过多久乌玉就累了,推开呼吸灼热的楚见深,懒懒的拍了拍他的脸。
“我困了,你自己来吧。”
楚见深颔首,闷哼一声,驾轻就熟道:“你躺下就好。”
乌玉:“……若是将我弄醒了,我饶不了你。”
乌玉出宫那日,正巧是七夕。
长街明灯如昼,人群熙熙攘攘,他遮掩了面容,与楚见深藏入人海中。
许久不曾接触这烟火气,他看什么都会来些兴致,几乎要被街上的商户当作散财仙人。
楚见深接过他吃了一口的小食,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抬头便见他指着前方。
“楚见深,我要那个花灯!”
前方人群围作一圈,时不时有叫好声传来,最中央的柱子上方悬挂着一盏做工奇巧的琉璃花灯。
商贩举着弓箭,吆喝道:“诸位,今日若是谁能一箭射下这花灯,花灯便归谁,敢问有没有射箭的好手前来一试?”
楚见深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旋即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不要走动。”
乌玉颔首:“好。”
楚见深刚拿起弓箭,他就向后退了半步。
乌玉的后背抵上了一片胸膛。
“跟我走。”
乌玉被他一把抱起,几个呼吸间脱离了人群。
也不知这人使了什么手段,楚见深的人竟一时不曾追上来。
他被带到了一处漆黑小巷,后背抵到了墙壁之上,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乌玉问道:“你要做什么?”
对方轻笑一声,手指略略挑起他的下巴,嗓音含着笑:“劫色。”
语罢,呼吸骤然贴近乌玉的面颊。
一巴掌不容置喙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却仍旧不管不顾着继续低下头。
“贺临州。”
乌玉嗓音冷淡。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下一刻,他被人极为大力的拥入怀中。
“乌玉……”
贺临州埋入他的颈窝。
若是月光再亮些,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手甚至在细微的颤抖。
过了不知多久,贺临州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道:“你想不想逃?”
乌玉问道:“怎么逃?”
“十日后的登基大典,是宫中戒备最松的时候。”贺临州咬牙,“楚见深再如何,也做不到手眼通天。乌玉,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乌玉却没有立即答话,只是一言不发盯着他。
长久的沉寂如在贺临州头上悬了把剑,战场上以一当十的大将军倏然间就溃不成军。
“我……”
“好啊。”
乌玉轻笑一声。
贺临州如获大赦。
【虐心值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