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谢府的马车之中安静了下来,长公主别庄的赏荷宴并未因为这段小插曲而被打扰,谢秦瑜三人提前离席的事情很快便被抛诸脑后。
只湖心亭外,别庄的管事恭敬的候着,等着进去通传的丫鬟回话
管事候在此处是为了禀报谢秦瑜她们提前离席的事情,本来这等事情不需专门打扰长公主,只需在宴会结束后,统一禀报便可。
此回之所以打破往常的规矩,只因前一刻钟管事才被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嬷嬷招过去问话,问的便是那角落水榭谢家姑娘的事情。
长公主虽然仁善,但是因着素来爱举办宴会的缘由,对于手下之人要求颇高,能在长公主跟前得脸的下人,皆是既办事得力,又极为懂得分寸的。
便说这张管事,在长公主府中从一个洒扫小厮爬到公主府管事的位置,除了管事的能力外,凭借的便是这知进退守规矩的,万事皆有分寸的本事。
故而才有了今日这一番特地禀报。
丫鬟将管事带来的消息禀报给嬷嬷,只见嬷嬷在长公主耳边低语几句,长公主摆摆手,末了又吩咐丫鬟抓一把金瓜子赏给张管事。
张管事是朱嬷嬷举荐提携上来的,见他如此机敏,脸上也跟着有光,待丫鬟离去,素来古板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张管事是个心细的。”
长公主对于得力的手下素来大方,知晓张嬷嬷的意图,并未不悦,顺着道:“嬷嬷眼光不错,府中诸事有你本宫很是放心。”
朱嬷嬷同张管事看重钱财不一样,跟在长公主身边吃穿用度,金银田宅自是不缺,最为看重的便是主子的抬举。
此时长公主的一句夸奖认可,便令朱嬷嬷心中高兴不已。
待朱嬷嬷谢了一番主子的恩典之后,又提及谢家,恭敬道:“谢家可要老奴再去探查确认一番?”
知晓长公主看重沈辞暮,朱嬷嬷也是看着沈辞暮从小长到大,对于沈辞暮的事情不用长公主叮嘱,自是比旁的事情上心几分。
刚刚那处僻静的水榭里头共有三家的小姐,一来便是昌平侯府家的嫡出两姐妹谢秦瑜与谢丽姝,第二家的是安平伯府庶出的五小姐,再有一位便是昌平侯府远亲旁支的一位小姐。
在朱嬷嬷看来,那位安平伯府庶出的五小姐才貌皆无过人之处,且往日私下里打探过有些不好的名声,沈世子自然是不可能瞧上,侯府那位旁支的小姐虽是样貌生的极好,但却身份过于低微,且才到上京城不久,与沈世子从未有过交集,自然也是不可能。
剩下的便是侯府嫡出的两位小姐了。
虽朱嬷嬷心中也觉得多半是贤名在外,知书达理的那位大小姐,但是事关沈世子总归是谨慎些没错,再去确认几番方才稳妥。
朱嬷嬷不愧是长伴长公主左右的人,她的想法与长公主不谋而合,便命朱嬷嬷着手去安排,叮嘱务必做的仔细些,切莫漏出端倪叫人察觉。
若当真确定是谢秦瑜,那谢府与宋府的婚事,自然有法子让双方作罢,且那宋进,又不是什么良缘。
莫说谢秦瑜可能是沈辞暮的心悦之人,单凭京中的那些传闻,宋进便配不上谢秦瑜,即便是让两家的婚事作罢,也是做的善事一桩。
***
长公主的别庄距离谢府说远算不得远,但是说近也算不得近,往日这样的宴会,加上来回的路程,多半要花上大半日的光景。
在听到门房通传三位小姐回来了之时,将将用过午膳打算小憩一会儿的王氏面带不解,在听闻谢秦瑜与谢丽姝朝着梧桐院的方向来了之时,只觉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知晓王氏每日午膳过后都会小憩的习惯吗,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二人断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前来打搅。
思及此,王氏吩咐张嬷嬷将她的发髻重新梳好,坐在暖阁里头等着二人。
谢秦瑜与谢丽姝姐妹二人在见到等着她们的王氏,便知她们二人来梧桐院的消息定然早有下人禀报了来。
二人自是知晓此时该是王氏小憩的时候,谢丽姝本也打算等到下午再来同王氏禀报,但是平日最为守规矩懂礼数的谢秦瑜却一反常态回到府中与谢朝朝分开之后,立即便要往梧桐院这边来见王氏。
谢丽姝虽是不解,却也跟上,此时见到王氏面带忧色的表情,与谢秦瑜略微严肃的眼神,察觉到今日之事可能还有什么要紧处她未曾想到。
思及此,便跟着谢秦瑜做到了王氏的对面,直到谢秦瑜将今日不对劲之处说了出来,谢丽姝才后知后觉,是了,谢朝朝一个弱女子,如何从两个人手中逃脱,且对方还是有备而来,带着迷药。
想到她竟然又被谢朝朝蒙骗了,谢丽姝胸中生气一股愤怒!
却还未等她发泄,谢秦瑜接下来的话才是将谢丽姝吓了一跳,谢秦瑜红唇紧抿,神色认真道:“母亲,女儿怀疑谢朝朝断了与宋进的牵扯,是因为攀上了更为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