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是。”缑玥起身躬身退至帐外而走。
姝瑞瞧了缑琚一眼,眼神定住,不禁展出笑意,道:“在那里呆愣愣的干什么?快给寡人倒杯水。”
缑琚木然的倒了一杯水,递到姝瑞的唇边,姝瑞左手托着茶杯一饮而尽。缑琚满眼怜惜,道:“计虽如此,实在险要。”
姝瑞饮毕,撤了手,迎着缑琚的目光,说道:“这是寡人与镇国公最后拟定的计策,是寡人选的这条瞒天过海之策,虽险,胜算却大。”
缑琚手中捏着瓷杯,轻缓放下,欲抚姝瑞右肩处被包扎的伤处,手指轻撩衣领,米白色纱布还渗出星点血渍,他停住手,口中斩钉截铁道:“此箭之仇,吾必报之。”说着把姝瑞轻揽在怀中,眉头纵如失去钥匙的锁。
皓月映苍穹。
藜芦端了一碗药膳进了王上的营帐,姝瑞正襟危坐在一张铺了水牛皮的圈椅上。继而她左手斜托着下巴,邪魅而笑,“绿意,让寡人看看你的本领。”
只见站下之人身着紧身绿衣,下着绿色长裙,裙摆略小,一侧开叉,腰间别一条黑色滚圆腰带。这腰带却是与众不同,末端如响尾蛇尾一般无二。一对窈窕柳叶眉,双耳垂着一对叶子形绿色碧玺耳坠,衬得双眸如萤石一般呈着野兽的幽光。
“是,王上。宝宝们定不会让王上失望。”一对幽光从绿意的眼中闪出来,仿佛要将噬人的野兽呼将出来。
一条,一条条,一条又一条黑质白章、亦或翠绿着身子,还有红黑半曲相间的毒蛇游移到敌军的营帐,深夜的哀嚎声惊扰了夜空中皓月的沉寂。皓月之上似隐现了一棵桂树,正值盛夏,桂树却是如寒冬般只有秃秃的枝干,仿佛失去了生命,可又行尸走肉的挣扎着,只求熬过严冬或是来一场冬雪可以盖上厚厚的棉被有了温饱。敌方的士气已伴随着惊恐的哀嚎声如破了洞的气球。
姝瑞轻言耳语命绿意收了蛇兵,绿意接了王令,单膝跪地,左手握拳捶在地上,“遵王上令!”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更显幽莹。绿意解下腰间的皮鞭,似在随意抽打空气,响尾鞭的尾梢在空气中发出异响,如响笛一般,众蛇闻之群聚而归,遂入巢穴。
姝瑞下令大军乘机追袭,全数歼灭敌军,众将士论功行赏。兵士顿如嗜血的猛兽般涌出去。但见淡薄的夜色中一匹黑马,马匹全身通黑,因养护有佳故马毛黑而油亮,坐骑之人盔甲歪斜,全然一副惊魂未定。缑玥端坐在马匹之上,拿下腰间的长弓,从撒袋里抽出一支箭羽,欲拉弓搭箭。
“二姐。”
缑玥侧头看了一下身边的缑琚,忙把弓箭递给了缑琚,憨憨的道:“反正我也射不中,四弟你来。”
缑琚双手接过,淡然心气,眼见前方迷蒙中溃逃的敌首,箭羽飞驰,从敌首侧脸划过,轻擦面皮,心中却是油然一惊,掉了盔帽。此时,缑玥的副将跪呈献上一支齐梅针箭,缑琚又搭一箭,杀气凌厉充斥在飞驰的箭矢之中,果不其然,只见黑马之上的敌首被一支箭贯候而亡,跌下马来。
坐在战车上的姝瑞拍椅而起,大声呼出已个“好”字!振得右肩的伤处也渗出血渍,“数年无忧矣。”
朝阳已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似是不忍直视如此残忍的杀戮,直等到两个部落联军被屠戮殆尽才露出一圈光晕。姝瑞女王怎么能是靠着慈悲心软登上这尊宝座的呢?她自有她的阴狠手段护住本该是自己的王位!不过,姝瑞深觉此行杀戮过重,便捐了重金在石窟山造了几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