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夙月可真是非走不可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习楠,既然如此,倒不如不面对来的好些。
今夜的习楠穿得格外的美,夙月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学来的舞姿,但倒也十分有模有样,将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都给收了起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想做什么?”戟羽察觉到夙月要溜走,一把拉住了她。
“如厕!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夙月皱眉。
戟羽听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慌忙松开了手。
夙月见如今人人都光顾着看习楠表演,便偷偷溜了出去,只剩下戟羽一人难耐地在庆功宴里坐着。夙月只能在心里默念对不住了。
外面果然是下雨了。
相比起里边的歌舞升平,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仅不让人觉得吵闹,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清净。夙月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伸出了双手,享受着雨滴拍打在手掌上冰凉的触感。
这样的雨,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心情也顿时舒畅不少。如果流采也在,就好了。和他一起听雨看雨,一定很幸福。可惜,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了。
也许这就是世人常常说的有缘无分。
夙月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倒也不觉得乏味,反而觉得别有趣味。不知过了多久,有另外一双手也伸了出来。夙月才察觉到自己的旁边站了一个人。
时间的流逝往往是悄无声息的,以至于习楠已经舞完了一支舞,夙月也不过觉得短短过了一瞬间罢了。
“你在躲我。”习楠似乎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说话大大咧咧的丫头了。
“没……”另外一个字,夙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的确,她在躲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因此,她只能躲着。
“心虚了吧。”习楠笑了,那笑容分明还是个孩子。
夙月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放弃的念头,她想回到从前。可是,那一丝念头很快就被泯灭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又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环绕在耳边。
夙月多希望,这样的时间再长一些。
“你竟胆敢骗我!不是说去如厕吗?这么久都不回来。”戟羽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但待他见到习楠的时候,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而夙月自然是看到了,她还以为戟羽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硬石头,没想到竟然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观察戟羽看习楠的眼神,夙月也已经猜到了大概。
“槿贵人。”戟羽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坏脾气,向习楠打招呼。乍一看,还真是一表人才。
夙月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戟羽,不由得偷着乐。戟羽现在的样子,倒真是好玩。也许,只有见到习楠的时候,他才会收起他的臭脸和臭脾气。
“大哥不必多礼。应该是弟媳给大哥请安才是。”习楠俯下身行礼,却叫戎楚看呆了。
只是,当他反应过来“弟媳”这两个字的含义时,脸色几乎是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夙月不禁感叹,如此看来,翻脸并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戟羽就诠释的恰如其分。翻脸比翻书还快,竟是比这捉摸不定的天气还要夸张。
夙月眼见气氛不对,便拉着戟羽走了。戟羽自然很是不情愿,甚至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一副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模样。
“别想了,她是你弟弟的女人,起码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夙月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这的确是事实。况且习楠又对戎楚死心塌地,戟羽是不论如何也无法插足的。就算是夙月有心撮合,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别提那个人,他不配当我的弟弟。”戟羽甩开了夙月的手,脸色更加难看了。
夙月知道自己是闯祸了,不自觉地触及了别人的伤心事和底线。
此时夙月和戟羽已经走远了。他们站在房檐的最边处,水正顺着瓦片不停地往下低落。他们的跟前有一口井,戟羽看到之后,便着了魔似的往那里走去,任夙月怎么叫唤,他也不肯回头,夙月便也只好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什么毒咒,竟然每回下雨都要淋上一回,夙月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