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棘儿一拍脑袋:“哦对,瞧我这记性。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转而不无遗憾地对靖嘉琪说,“嘉琪姑娘,荀医师这几日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等过了这段时间便可相约。不知我与应仙师、列将军还有在场众人可有幸能一起听曲?”列风一怔,没想到自己也被郡主拉上。
靖嘉琪闻言,答道:“这是自然。”
索棘儿很是满意,道:“那果真是件赏心乐事了。”略一思忖,又道:“那日,我见丹心湖的荷花已露尖尖角。再过十来日大约不少都已大开。要不本郡主在这里拍板了,十日后,相约湖心亭一边听琴一边赏荷,如何?”
众人都乐开了花,纷纷表示赞成。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荀域腼腆而坚决地表示看望的时间结束了,众人必须离开让郡主静养。众人遂起身告辞,离开了雅兰院。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小房间,现在安静下来。郡主依旧斜靠在小木榻上,翠翠轻摇着团扇。荀域重新埋头,伏案疾书。沙沙地写一会儿,停笔,眉头紧皱。思索一会儿,提笔,继续写。忽而拿起文书来细细读着,苦恼地直摇头,烦躁地把手中文书揉成一团扔在一旁,又展开新纸,沾墨。如此反复了几遍,应若谷忍不住嗑着瓜子儿凑过来,“看看把我们老二苦恼成什么样了。啧,我来瞅瞅,写得如何了。”
他随手从桌面上被扔到一边的几团可怜巴巴的小纸团中抽出一团,展开,看毕,又拿过一团再看。轻叹一声:“老二,你停下吧。”荀域正痛苦地思索着,感觉文思枯竭,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闻言抬起头,看向应若谷,眼神茫然。应若谷被荀域盯着,轻咳了一声,道:“都没想好,又如何能写得出来呢。”
说完,他转身走向始作俑者,——斜靠在小木榻的郡主,把手中折扇合起,轻轻地往郡主头上一敲。“唉哟!”郡主惊呼出声,“你干嘛打我?”翠翠心急,用手揉着郡主被敲的地方,不满道:“应仙君,您、您太无礼了。虽说你们救了郡主性命,是咱们恩人,但在永乐郡主面前,岂能这么随意傲慢!”
郡主还在“咝咝”呼痛,听翠翠跟应若谷急了,立马停下来,温声劝慰:“翠翠,本郡主无事,无事啊。”
这段时日以来,翠翠觉得灵山这两位仙君尤其是那位叫应若谷的着实对郡主不太有礼。荀域仙君倒没什么,只是在郡主不愿按医嘱服药作息时,会严肃地板起脸来,与郡主说理。这是可以理解的,翠翠觉得大抵天下所有医者,都希望病人能乖乖听话,遵照医嘱行事,方能快点好起来。可那个应若谷,在人前倒还能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声“郡主”,在只有他们几人的雅兰院里,倒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着实令人不悦。更可恨的是,郡主这么刁蛮任性的人,竟不知为何也没把应若谷的冒犯当一回事。灵山仙君就那么了不起?救了自己性命的仙君,就更不能开罪?翠翠觉得自家郡主的隐忍,有那么一点儿吃人嘴短的意思。
“得了吧,我刚才那下,完全没用力。”应若谷嗤笑一声,“再说,我不敲敲你们永乐郡主的脑袋,她魂儿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索棘儿脸上绯红,自己刚才是坐着发呆来着。可有什么办法呢?列风来过看她,列风刚走。她心心念念,满心希望心上人来看望病中的自己一回。从前没盼到,却在签了和离书后,给盼来了。这是不是造物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