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棘儿眼神有点黯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将军,你是有所不知。阵法那玩意儿呢,有点耗费心神,自小皇祖母就反对我学。老人家嘛,自然希望自己的孙儿孙女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
“像我那些皇姐皇妹,一个个都爱琴棋书画诗,端庄贤惠,就我这么一个异类,自小对阵法痴迷得不行。皇祖母各种阻挠,还给外公请来教我阵法的师父们降下重罚,一来二去,弄得国内有名气的没名气的阵法师,一听到是要来教我,就都吓得魂儿都没了。”
索棘儿陷入回忆,有点儿沮丧。只是一瞬,眼睛又亮了起来,说道:“不过,只要真心喜欢一样东西,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呢。皇祖母不让我学,我就偷偷学呗。你看,我现在的算力与阵法,还是很不错的吧。”
“只是学归学,与你们一道进魔窟对付魔族军师,这事是万万不能让皇祖母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估计我要被禁足京城,不,远远不止,还可能会被禁足在宫里!”索棘儿仿佛看到被禁足的情形,浑身打了个冷颤。
应若谷哈哈大笑,补充道:“皇太后还担心,学了阵法后,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整天打打杀杀,不仅危险,还很有损皇家体面。对吧?”
索棘儿点头如捣蒜,说道:“对对,皇祖母还说了,和魔族打架时,灵山那些人一个个身手粗鲁,面目可憎,毫无美感。”
漆常晖眼睛朝上,仿佛在努力回忆自己平常打架,不,是降魔的情形。片刻,不得不沮丧地点头承认。
应若谷无聊道:“皇太后都没有亲眼瞧见。道听途说,就知道没有美感了?我可不服。”
索棘儿意识到无意中伤害了人,马上找补道:“我也就转述皇祖母的看法罢了。应仙师一袭白衣,仙气飘飘,手持虚怀若谷法扇,降魔时自然是优雅得体、潇洒帅气的。”
应若谷满意点头。
列风端起茶杯,没有参与这场关于降魔时如何更有美感的话题,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书生微微一笑道:“这次在古泽荒漠,攻击系灵力受到压制。应小子的攻击系法术没能派上用场,实在可惜。不然,我和老樵就有机会见识如何优雅地降魔。”
众人一阵大笑。
樵夫道:“魔族军师擅长阵法,是个非常强大的阵法师。故而古泽荒漠的禁制,限制了攻击系灵力,却没有限制阵法。我想魔族军师料想不到我们的小算筹师也能让他吃瘪吧。”樵夫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索棘儿高兴得快飞起来了,道:“那还不是有樵夫前辈与书生前辈的指导。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初时洒的一把算筹,让魔族军师以为只是个媒介,没想到算筹才是我们真正要启动的阵法。”
书生:“索小子不错,继续努力,未来可期。”
应若谷附和道:“对对,棘儿继续努力。”
索棘儿脸色略有点苍白,笑完又趴在桌上放空。
应若谷看了她一眼,道:“这一夜大家都辛苦了,虽已日上三竿,我们还是先回房休整休整吧。”
农舍总共五个房间。东边两间,西边三间。原本书生、樵夫和列风各住西边一间房,索棘儿、应若谷各住东边一间房。书生道:“只能委屈常晖与应小子住一间房,列小子与杜宇住一间房了。”
三人都道无妨,便各自散去。
索棘儿只觉得自己累趴了,推门进屋,倒头大睡。这一睡便睡到了月上柳梢头。
她困难地睁开双眼,眨巴了两下。
“咕”肚子叫唤,好饿——
索棘儿摩挲着肚子,坐了起来。有点浑身发软,迷迷糊糊地推开房门。
“啊,郡主醒了,终于醒了!”门外传来漆常晖一声惊呼,然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索棘儿保持着推门出去的姿势,右手还搭在门板上,脑袋上方缓缓划出几个问号。
这孩子,傻了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索棘儿莫名其妙。
还没等索棘儿回过神来,漆常晖又小跑地回来了,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应若谷、列风、书生和樵夫,甚至连杜宇也来了。
有、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么。索棘儿不解地歪歪头。
这么一帮人过来,索棘儿刚迈出房门的脚只得收了回来,将众人让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