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棘儿十分满意:“这就对了。不光是写信,你不是快休沐了吗?到休沐那会儿,你得天天粘着她,变着花样儿哄她开心。懂?”
索棘儿又如此这般,对他们的“重圆”计划耳提面命,才与列风互道珍重,断了锁灵珠的灵力通话。
切断锁灵珠联系后,索棘儿苦笑望天,感叹道:自己作为前妻,为前夫的姻缘可谓操碎了心,怎么也得获个“锁云好前妻”的名号不是。
锁灵珠的光芒暗了下去,列风把珠子收入怀中。想了想,走到书架前,抬手取下放在书架最顶层角落里的一沓书信。
原本雪白的信封上落满了灰尘。列风抖了抖手中书信,连打几个喷嚏。只得拿来鸡毛掸子,先掸干净。
许久后,列风坐在书桌前神思恍惚,桌面上铺满了信纸。
过去三年间,郡主给自己写的家书还真不少。从前他收到后,只是一眼扫去,见或是儿女情长或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便束之高阁。
如今细细看来,他才想起,索棘儿入住将军府后把他在锁云都的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把他的生活搅得面目全非。
他最爱的卧房外那片青松林,被索棘儿带来的人风风火火地给铲掉,换上了玉兰花。她还在信里告诉他,他窗外的玉兰花开了。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他们当夫妻时本无感情,索棘儿竟还胆大包天,欲对他下助情香,行那周公之礼。他发现后怒不可遏,未等休沐完便一怒回到彩云关。对家中这女人,是眼不见为干净。
他们曾在湖上泛舟,但他心不在焉,度日如年。
她赠他生日礼物,他只淡然收下,从未打开。
她学会了做一些甜品,她吃了一些好吃的……
那些尘封的信上,絮絮叨叨,写满了生活中的琐事。也写满了一个女人对心爱男人的情意,浓烈地、迫不及待地,想向这个男人表明自己的心迹。
他很难想象,索棘儿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总是那么情绪高昂地演独角戏,假装书信的那端,会有人回应。
最后,列风对着这堆书信,摇头轻叹:何苦。
晚上,列风将最后一份军报批阅完,推开窗门,外面已是繁星满空。
“将军,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喜欢在府里的湖心亭上坐着,看天上星光闪闪。幻想着你在彩云关,也看着这同一片天空。这样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将军,我着人在湖心亭搭了个戏台,等你休沐回家,我们便请戏班子来给我们唱戏,一定很好玩。”
许是早上刚看完索棘儿写的家书,信里的只言片语忽地闯进脑海里。列风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芝麻绿豆从脑袋里倒出去。
“湖心亭的戏台吗,哎,把家里都改成啥样了。”列风喃喃道。
列风休沐之期将至,军中事务繁多,只得日日披星戴月尽早把军务忙完。转眼间又过了七日,第二日便是列风休沐之期。
待终于把军务处理妥当,休沐期间的工作安排也交接完毕,列风才得空在彩云城四处逛逛。
金乌西沉,落日的余辉洒在青石板铺成的鹊桥大街上。晚饭后的彩云城,到处是出来消食散步的百姓。大街两旁,夜市的小商贩纷纷支起谋生的家当。
列风不知不觉中来到城中流淌的小河旁。这条河名唤“浣纱河”,城中女子常于此处浣洗衣物得名。此时浣纱女早已归家,小河两岸宁静清幽,而河对岸是热闹的夜市。一河之隔,竟神奇地隔出个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