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警局有时候也不一定靠谱。”俞洛澄说，面色缓和了一些，“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其实詹姆斯·戈登局长最早的说法是‘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蝙蝠侠犯下了那些罪案’。”

“说得就好像我们的局长不是那黑怪物的同谋一样。”布鲁斯说，声音里带着一点点不属于花花公子的嘶声。而俞洛澄的表情就像是她不打算让任何说法来动摇她的观点：“不管怎么说，布鲁斯，你比我更了解他，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我选择相信那位黑暗中的朋友。”

“真是令人惊奇。”布鲁斯盯着她，“你甚至没见过蝙蝠侠，却为了他在这里和我争论。”

“我没有见过，但Track和他同行过，”俞洛澄说，“Track并不认为他能与穷凶极恶的匪徒沾边，而我认为Track的看法是值得信任的。”

“……看来你真的很信任你的那位盔甲朋友。”布鲁斯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不过听我一句劝，站在哥谭大街上可别这样说——当你说出‘蝙蝠侠是个好人’的时候，你就基本上与这座城市站在对立面了。”

“……而你明知道有关蝙蝠侠的事都会被这座城市排斥，仍然帮我联系到了他。”俞洛澄双手交叠在桌子上，朝布鲁斯露出微笑，笑容并不同于之前那些的沉重和冰冷，反倒是有些诚挚的温暖，“以此来看，您才是那个值得敬佩的人。”

这一记直球打得布鲁斯半天没回过神来。“就因为这个就值得敬佩了？”他说，“我看出来了，你是蝙蝠侠的超级粉丝吧？”

“被您发现啦！”俞洛澄终于露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恶作剧一般的顽皮大笑，“没错，所以您帮我要个我偶像的签名呗！”

直到离开咖啡厅布鲁斯都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而俞洛澄不得不在旁边安慰这位心理年龄似乎远小于实际年龄的亿万富翁：“先生，您冷静一点，这并不意味着您的魅力有所折扣，真的……”

“不要再说了，洛琳。”布鲁斯抬起一只手，表情严肃，眼中愉快的火花却证明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在黑暗里飘来飘去的大蝙蝠，我感到很受伤，所以蝙蝠侠的签名，没门儿。”

“过分极了，布鲁斯，这是打击报复。”俞洛澄倚在车门旁，咧着嘴笑，眼睛明亮。坐进驾驶座的布鲁斯摇下车窗：“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了，谢谢。”俞洛澄将目光投向天空，“菲奥娜说我太着急了，我现在想想，似乎的确如此——我可能确实需要好好看一看这座城市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需要一个合适的导游，尽管来找我。”

俞洛澄向布鲁斯挥手告别，转身穿过街道走去另一侧，布鲁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瞥见后视镜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微笑。

俞洛澄快活地沿街道边缘走着，她脚步轻松，面带笑容，愉快得像是要吹口哨。直到穿过两条街道脱离闹市区，走进一条窄小阴暗的小巷，周边再看不见人影，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转而面向巷口，声音冷淡：“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伴随着一阵蛇吐信一样的咝咝声，一只怪物出现在巷子入口，即使背着光也不难看出那是个蛇头BTK，浑身青铜色鳞片，浑浊丑恶的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巷子里的女孩。

俞洛澄眼睛一眯：“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BTK都这么聪明了？”

蛇头BTK弓起身子，猛地朝巷内蹿去，俞洛澄脚尖点地，轻巧躲过，与此同时驱动器已然挂在腰间，左右两侧蓝光闪烁，不停发出一个机械的声音：“待机中，待机中，待机中……”

BTK再次转向俞洛澄，吐出的信子滴下有毒的涎水，长尾巴敲打地面。

“生命宝贵，有些人偏偏不知珍惜。”俞洛澄手腕一翻，深蓝色的猎卡出现在手里。她将猎卡塞进驱动器前置的卡槽，狠狠敲下上方的扳机。

“Henshin！”

耀眼的闪电白光落下，电闪雷鸣间，假面骑士Track一脚踢在BTK的腹部。BTK整个儿滚了出去，马上又爬起来，不知疼痛一般地扑过来。

几番交手之后，Track意识到这只BTK和她之前打过的那几只都不一样：它更狡诈，更灵敏，最奇怪的是，它并不像以往那些BTK只有破坏的本能。这家伙似乎懂得趋利避害，知道与她周旋，懂得躲开她的攻击并且寻找她的弱点，甚至还想把她逼出小巷，扩大他们的打斗范围。

一丝不祥之感从Track心头掠过，但现下愈发紧迫的进攻让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在又一次差点被扔出小巷后，Track纵身跃起，左脚蹬上旁侧墙壁，身形一旋，又落回小巷内部，右手电光缠绕，刀刃隐现雏形——

嘭！！

Track的动作停顿了，在一声微乎其微的爆破声中，一道并不引人注目的金光从巷口飞过来，直接由后背心洞穿了BTK的身体，BTK在一个凝固的张牙舞爪的姿势中爆炸，火光照亮巷子。

Track被热浪冲得抬手挡了一下，等放下手，巷子里只剩下了飘散的灰烬和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厉针。Track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捡起那枚厉针。

拾起厉针后，Track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仍旧看着巷口，提高声音：“我让你出来，你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