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先给予了他们武器?又是谁先将这些武器用于普通民众?杰夫不知道,他那一团浆糊的大脑早已无法思考如此严肃的问题,在他眼里早已不存在什么无辜之人,所有人都是试图抓住他、伤害他的恶魔。他狂乱地扣动扳机,非常欣喜地注意到那些恶魔在被子弹击中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丝毫听不到那些惊恐的尖叫与求救。
后来他们闯入一家银行,杰夫不记得是谁最先提出“进入银行能够劫持到人质,劫持了人质那些蠢蛋警察就奈我们不得”,于是这群走投无路的老鼠就这么冲进了哥谭市花旗银行的大厅,在一群尖叫的工作人员和客户中肆意开枪,鹿弹和黄铜子/弹撞上大理石地面又被反弹开,有不少人是被这种反弹的子/弹击伤的。
当门外响起尖利的警笛声时,杰夫混沌的大脑仿佛终于找回了一点所剩无几的理智,随即涌上来的便是难以形容的惊恐与惧怖,他环顾四周,看到自己的同伴们的几乎每一张脸上都残留着大梦方醒的恍惚与震惊——他们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极端的惊骇要么会彻底摧垮一个人,要么会把一个人逼向极端的无所顾忌。面对着警察们凶狠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杰夫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疯狂。
下一刻,仿佛是为了应和他们,门口突然传来撞击的巨响,银行的玻璃大门哗啦啦碎了一地,一辆黑色悍马在他们面前刹车,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这就是救命稻草了。杰夫和他的伙伴们毫不犹豫登上了车,还顺便拉上几个人质。
天正在逐渐黑下去,悍马在公路上疾驰,这种重型越野车并不以速度见长,身后警车排成一列步步逼近,红蓝光眩目得超过路边霓虹灯,警笛灌进他们的耳朵像是催命的恶咒。司机不得不咬着牙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像一头发疯的蛮牛那样横冲直撞,视街上的车流于无物,不时有其他车辆被剐蹭甚至是撞飞出车道。有些被撞到的司机下车冲他们大喊大叫,回应那些司机的往往是一连串鹿弹,不一定能打中,但足够吓得那些倒霉鬼再也不敢上路。
后方的警察试图冲他们开/枪,车厢内壁上不断出现凸起的变形鼓包,那是弹头打在车上形成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辆悍马似乎是防弹设计,目前为止还没有一颗子/弹能伤到他们。
两辆警车超过悍马几十米后挡在路中间,意图将车拦下来。司机狠命踹着油门,悍马丝毫未减速,直愣愣地冲过去,将两辆警车撞开,其中一辆的油箱被撞爆,警车与车里的警察转瞬间被烈火吞没。悍马上的人几乎是同时发出呼喊,叫喊声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扭曲的狂喜,这里没有人能拦住他们,他们可以逃出去,他们应当逃出去!
“那……那是什么?!”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叫起来,声音活像见到洪水猛兽。杰夫扑到车窗边向外看去,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他心脏里的恐惧爆裂开来——
黑色,黑色的身影骑在黑色的摩托上,无声但快得仿佛掠影,漆黑如夜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