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又一只BTK被拍飞到金属刺上。Track转过身，随意抖了一下手腕，将陌刀上的污血甩下去。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蝙蝠侠正用蛇形剑挑飞一只BTK，那柄蛇形剑不算轻，他竟然也用得不错。一只BTK试图从背后袭击他，他轻巧地翻身跃起，空着的左手在BTK头顶一撑，借力脱出BTK的包围。落地的同时向后丢出一个小玩意儿，那东西砸到一只BTK后瞬间延伸出四条伸缩带，将那怪物连同周围的几只捆成一捆。强大的电流从那装置里发出，BTK们惨叫几声后便蔫吧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又朝着BTK群扔出几个类似的装置，BTK被三三两两地捆起来，就像是菜市场上被捆绑销售的小青菜。

哇哦，精彩，若非周边还围着几个虎视眈眈的BTK，Track都想为他鼓鼓掌了。从力量、反应速度、格斗技巧等种种方面来看，蝙蝠侠跟论外的假面骑士肯定比不了，但绝对是人类的巅峰水准。而且在面对BTK的时候，知道力量上不能硬刚就避其锋芒，转而利用灵活性取胜。有那么一瞬间Track简直想要献出自己的驱动器——假面骑士就该让人类顶尖来当，我是什么臭鱼烂虾。

当然Track不可能真的这么做，成为假面骑士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有时甚至需要放弃很多东西，比如家人，比如朋友，Track并不打算再把其他人拖下水。而且依她现在对蝙蝠侠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把这种话说出口了——哪怕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这位黑暗骑士也一定会非常生气。哥谭的守护者在一些事情上格外认真，从他能为了俞洛澄去威胁Track就看得出来。不过说句实话，在被蝙蝠侠威胁“离你自己远点儿”的时候，Track除了尴尬恼火，竟然还感到了一丢丢的……暖？

特么的，肯定是她近几年能够长期接触的人太少了。

金属刺立起来后他们需要面对的BTK就非常有限了，没过多久，大桥上的BTK就只剩下躺着的了。Track走到蝙蝠侠身边，对方正在将最后一个BTK的脑袋扎进地里，他拔出蛇形剑，反手递给假面骑士。Track听到蝙蝠侠刻意压制的喘息，到底还是人类之躯，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暂时告一段落了。”她叹口气，两柄武器撞击了一下，化作碎光消失。

“还没结束。”蝙蝠侠低声说。两人望向金属刺外，城区里仍然黑雾蒸腾，浓雾涌动中BTK的身影时隐时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可以尽可能清理城中的BTK，但那需要太多时间。”Track语气凝重，“而且如果还有BTK不断醒来，那就更糟糕。”

“你曾经说过黑雾是由聚魂魔引动的。这是否意味着这些黑雾是有源头的？”

“是。”Track看了一眼蝙蝠侠，“而且一般来说聚魂魔本身就是黑雾的源头。”说到这里她恍然大悟，“你是想直接去抓源头吗？那可不太容易，因为……”

“小心！”

挺好，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的Track心想，蝙蝠侠算是报了“一扑之仇”了。这个抖机灵的念头在脑子里也就一闪而过，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看着一只背生双翼的巨大BTK抓着蝙蝠侠一飞冲天。

“艹！”Track恶狠狠地爆了一句优美的中文。

蝙蝠侠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那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从回头看到BTK冲着Track后背飞过来到身体做出动作，中间可能连半秒钟都没有，扑倒Track纯属下意识。不过代价就是他现在被挂在天上（见鬼，以前都只有他把别人往天上挂的份儿），弯刀一样的指爪轻松穿透轻薄的凯夫拉盔甲，扎进他的肩膀里。蝙蝠侠把一声闷哼吞回肚子里，暗中感慨果然防御和机动不可兼得，保证动作灵活的代价就是他的铠甲狗都能咬烂。

肩膀上的疼痛姑且还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但鲜血渗透外甲沿着手臂滴下来，他由衷希望不要有哪个被血滴到的倒霉蛋碰巧抬头。头顶的BTK发出一阵阵高亢刺耳的啸叫，听起来像是喜悦或者得意的情绪——如果这些家伙真的有情绪的话。蝙蝠侠注意着下方鳞次栉比的高楼，他熟悉哥谭每一只滴水兽的位置，等一下从BTK爪子里挣脱出去时，他必须找到最合适的一个着力点——

BTK突然发出极其凄厉的惨叫，几乎可以刺穿耳膜。它在半空中用一侧翅膀挣扎扑腾，因为另一侧已经被齐根斩下，带着污血向下坠落。在剧烈的颠簸中蝙蝠侠试图让自己不要过早地掉下去，但很快就不劳他费心了——白色光焰冲天而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蝙蝠侠看到那只BTK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哀嚎着扑打翅膀，一柄光与电流凝聚成的长剑穿透了它的左腿。

蝙蝠侠缓慢地、缓慢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Track银色竖满尖刺的面甲，那对冰蓝色的利刃之翼在她胸口随着呼吸的频率明灭，像一颗搏动的心脏。而在她的身后，她的身后——

一对巨大的，黑银色的巨翼在她背后展开，每一根羽毛都是狭长锋锐的铁色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金属独有的泠泠清光。刀一样的羽毛互相碰撞、开合、摩擦，无数细微的铮鸣合于一处，仿佛大教堂中圣子的低吟浅唱。身披银白坚甲的骑士背负双翼，在哥谭的上空拥抱这座城市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