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另一位骑士Spiral，”旁边的蝙蝠侠突兀地开口，“是指你的学生，珍·约瑟，对吗？”

菲奥娜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蝙蝠侠先生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蝙蝠侠没有回应她的话，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无色核心上：“我该怎么做？”

“带着这枚核心，接近他，然后活着。”菲奥娜直视着他，那绝非一个普通公司董事能露出的神情，“这很难，因为他现在的状态疯狂且混沌——但只要接近，就足够了。”

蝙蝠侠点点头，从菲奥娜手中拿走核心，闪身跃出藏匿地。

Track仍然在大杀四方，而现在的角斗场里真的已经不剩什么活着的生物了。BTK的残躯与利爪的断肢满地都是，亲密相贴，场景血腥中带着点搞笑。蝙蝠侠沿着场地边缘奔跑，使徒寻找接近假面骑士的机会。

Track慢慢转头，看向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原本银白的眼部变得黑红气息缭绕。她将手中的BTK残躯掷过去，蝙蝠侠敏捷地闪开，一步步逼近Track。Track索性不退不避，正面朝向蝙蝠侠，然后在对方接近的瞬间一拳挥出，蝙蝠侠矮身闪过，拧身飞踢至假面骑士腰部，Track巍然不动，只是迅速出手——

远处的菲奥娜发出一声惊呼，兰珀跟着一跃而起，奔至场地边缘，蓝白枪口对准Track——却因为被提在对方手中的蝙蝠侠而无法瞄准。

蝙蝠侠用力拉扯那几根包裹着甲胄的手指——毫无用处，只是让它们越收越紧。红黑尖刺活物似的攀爬过来，穿透颈部的皮革，扎进肌肤，伤口血流如注。窒息的眩晕和缺血的寒意沿着后脊一点点爬上来，蝙蝠侠用力喘息，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抓住最后的光亮，喉咙里吐出一个名字：

“……洛琳……”

收紧的手指停了一下。

蝙蝠侠张开右手，一道流星从他手中飞出，用力撞击Track的手臂。假面骑士被迫松手，迅速后退几步。蝙蝠侠一下子摔得跪倒在地，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颤抖。那颗“流星”悬浮在两人中间不停发散出金色的光浪，Track被光浪波及到，装甲上那一厚厚层宛如凝固涸血的结晶逐渐破碎，散成飞灰。

“啊————！”

Track发出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嘶吼，她双手抱头，后背可怕地弓起，全身都在剧烈地震颤，不断飘飞的黑红烟尘让她看起来像是在金色光芒中蒸发。深红色的光芒在她身上不停闪动，而光芒最明亮闪烁最基础的地方……是她腰间的驱动器。

“……你……！”Track艰难地向身前伸出手，巨目中的红黑雾气一丝一缕地消散，银白光滑的表面重新显露出来，倒映出面前单膝跪地的蝙蝠侠——黑暗骑士将手伸向头盔下部，解开几个机关，慢慢摘下头盔，露出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

远处传来谁震惊的吸气声，只是现在不会有人去在意了。布鲁斯抬起头，橄榄色眼珠被金光照耀得有如朝阳。“洛琳！”他提高声音，不顾喉咙刺痛，也不顾仍在流血的颈侧，“反抗它！别向它投降！”

假面骑士哀嚎着、咆哮着，一点一点向布鲁斯挪移。仿佛无穷无尽的黑雾从她身上飘散，那层厚厚的血甲一点点变薄、消失，露出原本锐利轻盈的多刺甲型。但很快，连这层装甲也一块一块变得虚幻，腰甲、胸甲、肩甲、臂甲、腿甲……最后是头盔。

猩红光影消逝，两枚猎卡从驱动器中弹出，铛铛两声落于地面。失去装甲的俞洛澄跌跌撞撞地走向布鲁斯。

“布……布鲁斯……”她的声音断续，虚弱如同呢喃。身形不堪重负般颓然，脚步飘忽，目光混乱空洞，脸上仍残留着一丝痛苦。

“布鲁斯……布鲁斯……”她一声又一声地喊，好像那是唯一能稳定她的锚。又一步踏出，她毫无预兆地垮塌下去，像一座彻底坍塌的山。

失去意识前，她感觉自己被纳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那颗核心终于结束发光，掉落到地上。此刻它已大变模样：通体墨黑，中心处却闪耀着一点光芒，仿佛黑暗中一簇金色的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