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拉起魂不守舍的她准备回下人房换衣服时,正好在被救起的湖边处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孟淮,湖面微风吹过,掀起了一层层波纹,微风吹乱了梨花的刘海,赶紧错身站在蕊珠的后边,“给王爷请安!”
纵使梨花想藏,孟淮已经将眼前的人儿从上到下扫视过两遍了,轻易就发现她衣着凌乱,只是什么也没问,便放她二人离开。突然湖面的风强劲了,吹起梨花的衣裙摇摆起来,衬托出她纤细的身姿,乌黑的头发上还有杂草,孟淮看着她的背影,衣服也单薄了些。
王闻实在忍不住,“王爷,这凝珠姑娘怎如此狼狈?”
孟淮笑笑不语,还未回府时,他已经接到消息知道凝珠的行动,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如此笨,竟然沿着竹林翻墙翻了一上午。如果他不回来,是不是人得摔出个好歹,前几日发烧还未痊愈,这是想病上加病,“狼狈吗?”问完他就走了。
连王闻也搞不清情况了,难道侍卫揍人了?不可能!临走之前可是他亲自交代的不能伤人。
王闻苦恼不已,不希望凝珠姑娘是什么谍者,就是个没有背景的丫鬟该多好,这样就能全心全意陪着王爷了。
回到住处,蕊珠帮着她换上了王爷新赏的衣裳,看起来暖和许多,不过梨花是没有发现这点的。这半日的行动对她的打击挺大,她几乎找了王府后院的所有可能逃跑的地儿,居然一次都没成功,她陷入了沉思,那她到底应该怎样才能逃走呢?
虽已初冬,下午时分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古老的红墙黑瓦上,为院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梨花站在书桌旁,看着窗外摇曳的柳树枝,在阳光下尽情的陶醉着。她百无聊赖,用眼睛斜睨了一眼孟淮,文质彬彬,书香气息,贵气十足,估计是身体羸弱至此才只能窝在书房。梨花在心里再次编排起他,整天就看各种书籍,画画,没有一点生气。她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此刻也只能站在这里,连坐也不能。
她毫无察觉,她的所有举动均在孟淮的眼里,孟淮放下了书。
“王闻,去准备下,出去散散心。”孟淮的话毫无铺设,倒是使得梨花一机灵,那眼珠子黑亮亮的,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俏皮与聪慧。
可行动上又是如此的直白与莽撞,孟淮话音刚落,梨花一阵风似的冲到了书房的一角。静静伫立的屏风,背面的铜钩上随意搭着件青色的披风,梨花一把薅下,团好放在胸怀。“王爷,今天风大,出门别凉着了。”她颇为殷勤的开口道,紧紧将披风怀抱着。
孟淮未戳穿她,轻轻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若有若无,似是无意,却又充满了深意,临走时好心提醒道,“是该多穿点,免得回来晚冻凉了。”
梨花哪里听得进这些,她只是亦步亦趋,跟着孟淮的步子往外走,生怕下一句话就不让她去了。
刚出王府,梨花的眼睛就停不下来,东瞧一眼西瞟一眼,多日的等待,终得一偿所愿,那久违的蓝天白云,仿佛也在为她即将解脱而欢呼雀跃。
“凝珠姑娘,上车吧。”王闻将她还在四处漂泊的视野拉回了眼前,她看了看王府门前的两排侍卫,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毕竟此刻逃跑,自己的胜算并不大,她决定再忍一会儿,等走远一点。
孟淮又将她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他假装整理袖口处的褶皱,掩去似笑非笑的唇角,看着歪着头看向窗外的梨花。
过了一会儿,马车来到了闹市区,行进的速度放缓了不少,“王爷,我们去哪儿?”王闻的声音响起。
“下车。”孟淮不多言语,梨花赶紧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一旁,刚站稳王闻就扶着孟淮下来了。梨花心想,真是个病秧子,下马车也要人扶,全然没有作为奴婢的自觉。
孟淮略微张开手臂,停顿了一会儿,见梨花没有动静。
“凝珠姑娘,披风。”王闻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提醒道。旁边的王伍,环抱着剑,似是看不下去,将头扭向了一边。
“哦哦……”梨花赶紧将怀里的披风给孟淮套上,殷勤地将披风整理平整。一边整理披风,梨花的眼睛可没有空着,环顾四周,殊不知头顶上方的那双眼睛全程观察着。
“王爷,我们去哪里呀?”梨花试探性的问道。
孟淮假装思考去向,难以抉择的样子,“你觉得哪里有意思?”
梨花似乎听不出孟淮话里的情绪,就指了指斜对面的赌坊,“我看那里比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