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传望:“岂有此理!”
仆从顿了顿,悄悄抬眼瞄了丁传望一眼,继续道:“那妇人说小姐前几日在街上帮了她,她来是想感谢小姐的,还说带来了小姐想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顾景烨余光瞥见园中花丛中的人影明显晃动了一下。
丁传望愈听愈气愤,“哪来的妇人,满口胡言,小姐是她想见就能见的?日日纠缠,反复劝谏还耍无赖。更何况,小姐这几日一直在府上,怎么可能会上街,真是胡闹!”
顾景烨微微皱眉,不禁想起,自己前几日在街上还真遇见过知州小姐,还是她告诉自己丁传望相邀。当时那人还穿着知州府特制纹样的衣裳,想来是不会有错。
那丁传望为何会如此肯定地说她这几日都在府上?想到这,顾景烨眉头微微收紧,总觉自己似是错过了什么。
“看来不好教训一番,此妇人还是不知礼数。”丁传望咬牙切齿,扬声道,“来人!”
丛中人影闪动,似是急欲而出,熟悉的暗花宝回纹逐渐清晰,顾景烨眸光微动。
他背着手迈步向前,抬手拍了拍丁传望的肩膀,笑道:“知州大人既知此人在胡闹,又何必动怒,好言解释清楚,那妇人定不会再纠缠。”
丁传望感受到肩上的力道,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世子所言极是,是在下冲动。”
随后他冷静下来,朝仆从使了个眼色,“你去同那妇人解释清楚,让她日后不必再来了。”
“是。”仆从应声点头,恭敬地行礼。
他似乎小心地朝丁传望笑了笑,之后才快步退去。顾景烨疑心或许是自己看错,收回目光,侧身朝后看了一眼,丛中人影果然也随之停下脚步。
他蹙眉思索了一瞬,缓缓开口,“知州小姐近来为何不出府,可是感染了风寒?”
丁传望见顾景烨竟然主动问起丁妍晨,眼尾转瞬含笑,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口气,“小女自幼体弱,只要出府就容易犯上各种毛病,所以常年居于府内,鲜少出门。”
他说着说着仰头望向天空,眼角竟还带上了泪珠,“这孩子娘又去得早,能跟着我这什么都不懂的,长到现在如此碧玉出挑的年纪,也是属实不易。”
丁传望扭头看向顾景烨,浑然一副心慈老父的神情,“按年岁算来,小女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可我看得紧,又舍不得她,便一直未能寻到合适的郎君,让她白白浪费了好年华。”
顾景烨对上丁传望的视线,就是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丁传望拿不准眼前面色坦然的人,拿的到底是何主意,正欲开口试探,却被无情打断。
“那便请知州大人好好物色合适的郎君,莫要让知州小姐空度年华。”说着,顾景烨与丁传望擦肩而过,就要原路返回。
丁传望终于是有些着急了,他疾速追上顾景烨的脚步,“那世子……”
顾景烨微微扭头,挑眉道,“知州大人若是想顾某帮着物色的话,恐怕是不行了。”
“毕竟顾某已有家室,不便再掺和外女之事。”他眸中不自觉泛上柔情,嘴角上扬,“要是让夫人知道的话,怕是要恼。”
丁传望心有不甘,眼中的幽冷转瞬即逝,但世子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附和应道:“世子误会,在下怎敢有这种心思。”
“知州大人没有这般心思,那便最好。不然要是让我夫人误会,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顾景烨的语气如常,听着像是在说笑。但只要是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他是在借着玩笑话的语气,暗暗警告着丁传望,趁早收起那些歪心思。
丁传望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僵硬,赶忙回道:“不敢,不敢,就算是再借在下一百个胆,在下也不敢僭越,拿世子和世子妃说笑。”
丁传望:“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深厚,都是有目共睹的,天赐良缘,是难得的一对好伉俪。”
这么一番话,听得顾景烨嘴角不自觉弯起心满意足的弧度,他还从未觉得丁传望说话竟如此称心。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知州大人的溢美之词,顾某就收下了。眼下正好还有一事,需得拜托知州大人。”
“世子请讲。”
“前几日,夫人出门,似是在城中一处名叫无极阁的地方,丢了心爱之物,此后日日忧愁寡欢,茶饭不思,顾某心疼得紧,立誓要将此物寻回。不过,此行人手似是有些不够。”
顾景烨意味深长地侧目看向丁传望,“不知可否向知州大人借官兵一用,多派些人手,将无极阁上下好好翻寻翻寻,以博世子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