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一句,瞬间让退婚这件事又失去希望。
“但,那又如何。我接的单子自然是没有完不成的道理。”
他在叶惊秋耳边低声呢喃,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这动作看起来暧昧至极。
“我想要的,叶三小姐,给不起。”
叶惊秋就这样同他相互对视,两人沉默许久,谁也不肯服谁。
谢云染生着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眼神深邃,很难让人忘记。
叶惊秋怀疑,这人是不是看谁都是这样得深情,她不自觉晃了神,迷了眼。
可他却偏偏是个钟梧杀手,你会不由自主得警惕他的背叛。
因为,在你浑然不觉,深陷其中之时,他就会把手中的剑刃指向你。
很快叶惊秋的思绪便被人打乱。
谢云染挑了挑眉,眯着眼,调笑道:“不知叶三小姐,瞧够了没有,可还满意?”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叶惊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出心中困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非得牺牲自己。”
“哈哈,牺牲自己。”
谢云染抬眸,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可他的眼神里泄露出一丝令人发寒的狠厉。
“你不是说过我们钟梧一族,为达利益会不折手段吗。一个我,又算得了什么?”
猖狂至极。
显然,自己的威逼利诱,激将之法对谢云染都不管用。
真是油盐不进。
可是,谢云染究竟所求为何?
“咳咳...”外头传来一声咳嗽。
谢云染忽然间松了手,叶惊秋立刻从人身下挣脱,整理一下衣裙,扶正头上的朱钗。
叶侯爷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一脸探究看着两人。
见女儿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反而是一旁的谢云染有几分局促。
他踱步来到二人身旁,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与谢云染寒暄几句。
眼神里满足长辈的恳切关爱,叶惊秋在一旁反倒是像个外人。
谢云染告辞后,瞧着他前脚刚踏出门。
努力保持着镇静的叶惊秋总算是坐不住。
急切向父亲询问,言辞恳切,毕恭毕敬道。
“父亲,为何将我嫁给谢云染,您也知道,他们一族哪有什么信用可言。”
叶侯爷视线没有看向自己的女儿的,望着北方的天空镇静道:“我岂会不知,只是...”
只有这样才能护你平安。
前些时日,安插在辽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辽太子欲向燕国主求娶自家女儿,他当然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看着眼前最像自己的女儿,叶衡目光柔了几分,心中又几分酸涩。
她不该困于庙堂,自己的女儿归处,自该同她的父亲一样,策马扬鞭征战沙场,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可叶衡终究没能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仅是拍了拍坐在一旁的叶惊秋。
“辽国近日来不太安分,怕是过些时日,便要开战,叶家需要钟梧的帮助。”
原来父亲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对付辽国。
“父亲。”叶惊秋面如土色,继续劝说,企图改变父亲的想法。
“虽说东胡是云城的敌人,但这钟梧的杀手以前也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这样的人能相信吗?”
衣摆被她攥的皱起,眼神渐渐冷却。
“若是他们临阵倒戈,帮助辽国,怕是对我们极为不利。”
叶衡直接摇了摇头,扶额长叹一声,侧过身。
“所以才将你嫁给他,这样才能稳固我们与钟梧的关系。”
他目光如炬,盯着女儿的眼睛,不容她有一丝游疑。
“还记得为父,在你小时候说过的话吗?”
“惊秋,难道你不想收回临泽这片失地吗?”
叶惊秋身体微微发抖,抿着唇角,她自然记得。
临泽,曾属于燕国地界。
父亲虽守护燕国十年安宁,却未能夺回当年辽国从燕国手里夺走的土地。
此话一出,仿佛一锤定音,叶惊秋垂眼看着院子里的枯树。
周围让她感到窒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是啊,收回失地,成为向父亲一样名震天下的将军是她毕生所望。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深陷迷途。
叶衡见女儿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干脆继续说道:
“你若是要继承我的衣钵,就和谢云染成婚。”
“然后夺回临泽,做我未能完成的事,这才是身为叶家人,叶衡女儿该去做的事情。”
是啊,自己又何苦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不过是寻个人嫁了。
叶惊秋失神,讽刺道:“那好,那这婚事尽快尽好,可不能耽误了父亲的计划。”
叶惊秋心不在焉,父亲没有给她任何选择。
原来在这一次利益纠葛中,她并没有什么话语。
如同一个物件,难道非要牺牲她一生幸福才能收付失地吗?
两人的婚事商定在上元节。
接下来几日,叶衡要她在侯府安心待嫁,让林素过来教导她。
并许诺,待到两家婚事成后,便给她安排军中职务。
屋内,呆在侯府闲来无事,叶惊秋同母亲下着棋。
“母亲,可事先便知此事?”叶惊秋手执黑子,开口问道。
林素担心女儿恼了自己,但依旧决定如实陈述:“这事,是我与你父亲一同商定的。”
手里的黑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叶惊秋怔怔地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