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禧儿看着她疯疯癫癫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快意。还未等她嗤笑出声,背后骤然传来一声:“禧儿姑娘。”
她转身,看见林絮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你当真不是释灵蕴的女儿吗?”
年禧儿闻言,噗嗤一笑,眨眼道:“林大夫医术高明,难道没看懂碗中的答案吗?”
听到这话,林絮轻笑一声,低声道:“这人心,有时可比医术难懂多了。”
她瞥了眼墙角缩成一团的年氏夫妇,话在心头百转千回后,还是咽了下去,只说道:“禧儿姑娘,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你可莫要为了些许钱财,让他们陷入危险当中了。”
年禧儿垂眸,低声道:“多谢林大夫。”
*
客栈的门微微掩着,像是打烊了的样子。堂内静悄悄的,掌柜和伙计都不见了。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絮心下奇怪,正当她准备去后厨查看时,突然被人叫住了:“林……林姑娘请留步。”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燕无涯。
他拿起桌上的水壶,往口中一灌,气喘吁吁地说道:“林姑娘,小金他……”
话音未落,林絮快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猛地往下一扯。
燕无涯:“……”
他的后背白皙干净,只有几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寻常江湖人的样子。
林絮微微蹙眉,似是不解,伸手摸向那道结了痂的疤痕。
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燕无涯吓得连忙拉起衣服,往后退了几步,笑道:“林姑娘,这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啊。”
林絮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嘎吱”的关门声。她回身看去,只见贺兰绪正站在楼梯边,手里捧着那个修好了的食盒。
食盒里面装着一碟冒着冷气的点心,正是昨日她在醉仙楼吃过的水晶糕。
贺兰绪把点心推到她的面前,说道:“我看你那天吃了不少,想是喜爱它的,就去买了来。”说到此处,他的脸微微一红,“昨……昨晚的那碟,浪费便浪费了吧。”
水晶糕晶莹剔透,表皮淋上的蜂蜜因受了冷气,凝出了一缕一缕的糖丝。
林絮看着它,心口发闷,轻声道:“多谢。”
一旁的燕无涯见状,欲言又止数次后,还是说了出来:“你们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街边的通缉令吗?”
“通缉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佑安以舍利子为礼替父买官,交易不成后恼羞成怒,杀了县令。”燕无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文书,摊在二人面前。
“昨日酉时前后,有人看到小金与管家提着礼盒进入县衙,在里面待了很久。今日辰时三刻,徐夫人外出归来,发现丈夫惨死在了床榻上。方才,官府贴出通缉令,全力搜捕金佑安及其亲眷。”
林絮面色一变,皱眉道:“昨晚他不是……”话音未落,她骤然想起明昭说的话,双手一紧,心道:这下麻烦了。
贺兰绪不知道明昭昨晚也见过他,疑惑道:“金公子不是说自己不出门了吗?怎会出现在县衙?”
“许是后来出了变故,也未可知。我尝试用信鸽与他联络,却毫无回应,只好先来找你们了。”燕无涯面带忧色,重重叹息一声,“小金年轻气盛,难道这事真是他干的?”
林絮摇了摇头,笃定道:“金佑安虽然年少不羁,但也懂时务知分寸,不会干这种自取其祸的事。”
她摩挲着手里的珍珠,沉吟道:“县令被害,朝廷必定会派人前来查案,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商量对策。燕公子,你可知金玉山庄在哪?”
“在城郊,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