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纳孩童的海贼团并不少见,大多作为后备或者下级船员,每天不是干杂活就是刷甲板,或者被成年的上级船员欺压取乐,没有谁家的孩子会像堂吉诃德家的这般精致养育,甚至位列心腹干将,被首领带在身边到处乱跑。
在柯拉松的努力下,堂吉诃德的孩童数量一直未得增长,阿尔伯特像评价货物一般打量仅有的四个孩子——刚学会走路的德林杰除外——在这违法乱纪之徒汇聚的地方也算罕见。
巴法罗已经接近成年,肥硕庞大的身躯怎么看都与孩童相去甚远,哪怕他正在津津有味地舔着棒棒糖,阿尔伯特还是直接忽略了他。
下一个是特拉法尔加,在疾病和营养不良的共同作用下瘦得像只猫,一身白斑让阿尔伯特嫌恶地皱眉,虽然没有避之唯恐不及说明他也是铂铅病真相的知情人之一,但他还是像看到脏东西一样飞快地转开眼。
你站在原地等待,看到你时阿尔伯特扬起眉毛,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艳,轻慢的面容终于有所波动,转瞬又化作惋惜,因为发育期的你几乎已经长成少女,即使是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也遮掩不住你正在抽长的身高和逐渐显出轮廓的五官。
遗憾的目光转向最后一个目标,在场唯一一个表里如一、精致可爱、懵懂无知的孩子,你在阿尔伯特看清Baby5之前拉了一下柯拉松的袖子,对他举起双手。
柯拉松以为你又在不分场合地作怪,本不想搭理你,你往前伸了伸手,认真地盯着他墨镜后的双目,用口型对他说:‘抱我起来。’
近乎命令的形式让柯拉松愣了一下,眼下也没有时间深究,他弯腰握住你纤细的腰,略微停顿,有些犹豫,因为很少如此温柔待你,所以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你比他更为熟练,双脚离地的同一时间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臂,撑起下半身自然地窝进他的臂弯,而后环抱住他的脖颈,在旁人看来就像柯拉松突然把你抱进怀里。
堂吉诃德诸人毫无反应,你行事一向没有逻辑、随心所欲,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创造机会骚扰柯拉松,谁都不会发现你一时兴起的举动之下藏着别有用心。
只有阿尔伯特再次被你吸引,即将捕捉到Baby5的视线重新转回你身上,犹如受到强力磁场攫取,再也无法移开眼。
在一个接近三米的成年男性衬托下,你的身高、面容和由此带来的年龄认知都变得模糊,阿尔伯特眼中越发鲜明的只有你此刻在别的男人怀中显出的美丽、娇弱和稚嫩,大而纯粹的瞳仁安静地注视着他,不加掩饰、毫无避讳,明明面无表情,眼中却蕴含指向于他的好奇与探究,过于专注的目光几乎在诉说深情,又在他想要给予回应时毫不犹豫地离开,表露出喜怒无常的残忍与不可捉摸。
阿尔伯特忍不住向前走了半步,理智尚存,勉强克制住这种冲动。
来自于你的每一个隐秘的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于他而言都是难以言喻的诱惑和折磨,而这诱惑与折磨甚至不被他拥有,只属于另一个不是他的男人。
你听到阿尔伯特的血流正在加快,心跳开始攀升,呼吸频率也逐渐紊乱,埋首在柯拉松的颈项间不被察觉地笑起来。
还差最后一步。
你仰起头,用唇齿咬开柯拉松的兜帽边缘,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极其细微地说:“他在看我呢。”
柯拉松一直忍耐着,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闻言双眉紧蹙抬起头,继而在众人之间精准地抓住那道最为异样的目光。
他无法理解其中的热切、渴望与扭曲,但仍然在第一时间感到毛骨悚然,它的焦点是如此显而易见,柯拉松立刻扯过黑羽大衣将你从头到脚严密包裹,藏进有力的臂膀和手掌之间,同时凶狠地瞪视阿尔伯特。
那模样就像在守护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掠夺是人类的天性。
急促的呼吸终于在这一刻骤然静止,又一个猎物落入陷阱。
你满意地微笑,在黑暗与烟草味中安然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