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完全不过问前因后果,踩着后跟脱掉鞋,穿着袜子走进来。
询问过你的意愿后他拉开窗帘,又将床幔固定在床柱上,安置好早餐桌,让你不必下床就能享用美味佳肴。
你简单地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碗汤,将其他东西分给已经饥肠辘辘的孩子们。
随从用充满花香的湿巾为你擦拭双手,你询问起阿尔伯特,得知那大半夜还不睡觉的老家伙天一亮就去了港口,亲自接收某样贵重物品,是为你定购的“最佳礼物”。
有海楼石项链在前,你肯定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服侍你用完餐,随从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端详你的脸,以男性仆人对待女主人而言有些出格,但他的目光依然平稳而沉静。
“小姐似乎没有休息好。”
你的精神状态尚可,还是配合地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而后从衣领里拉出海楼石项链。
“如果没有这东西,我大概能睡个好觉。”
随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你并不指望他能帮上忙,再受信重也不过是个下人,不被赋予超出本分的权力,你想知道的是这条项链的来历。
“是乌苏卡先生。”
随从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乌苏卡?伦纳德?”
意料之外的名字,仔细回想又处处有迹可循。
多弗朗明哥为数不多的几次失利固然有你或柯拉松从中作梗,每一次却也都能看到那只花孔雀的身影,他算计堂吉诃德和多弗朗明哥是情理之中,□□们的友情就像窗户上的冰花,利益的光和热一出现就会消融殆尽。
但他和你又有何仇何怨?
你只是一个杀手,默默无闻,无足轻重,连通缉令都没上,第一次见面时伦纳德甚至视你为花瓶,就算是个符合阿尔伯特胃口的漂亮花瓶,也不值得他费心。
因为你是“有主之物”,如果伦纳德真心想为杜朗家和堂吉诃德家牵线,应该提醒多弗朗明哥将你留在家中避免阿尔伯特见色起意,而非反其道而行。
由此可见,受到针对的是你本人,只有你一个人,堂吉诃德和多弗朗明哥不过顺带。
信息必然有所缺失,你想不明白。
随从对乌苏卡·伦纳德了解不多,在王储、毒枭、阿尔伯特更早于格兰特的密切伙伴以外,只知道伦纳德的王兄似乎身体不佳所以难留子嗣,这种王室常见八卦听完就从另一只耳朵丝滑地流走。
反正你也不信伦纳德真的会对王位毫无想法。
左右理不清头绪,你决定等此间事了再去深究。
随从重回岗位恪尽职守,离开前带走昨晚偷渡给你的电话虫、话筒和怀表,这些东西让你确认他也并非完全屈从于身不由己的命运。
于是背叛和复仇合谋加入,顺利展开。
你在房中配套的盥洗室里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继续打坐,养精蓄锐。
以火烈鸟号的最大航速,堂吉诃德明天就能到达,你要在那之前解决阿尔伯特,以免柯拉松看到于他不宜的画面。
这场游戏本该独属于你,你却未能全情投入,获得预想中纯粹的快乐,离开柯拉松独自远行不是第一次,过去你会为他脱离掌控而焦躁,如今却只有满心牵挂和想念。
你想尽早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