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近风发烧了,烧得突然,在拍戏时突然昏迷摔倒在了白顺安怀里。
在如梦似幻中,有人为他披上衣服,裹紧他的身子,那动作轻柔。陆近风半梦半醒中感受到了一种亲切的关怀,难以言说的神秘滋味与身体生病时的虚弱唤醒了脆弱,他拉着那人衣服,像是找到了某种寄托,心的急迫得以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又似睡着又似醒着,有人慢慢地抱起他,把他放到一处柔软之地,冷与热的交替,思绪陷入了没有出口的迷宫困境,想到这儿,又想到那儿,就是出不去。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扶起,温柔的声音哄着他,“先吃了药再睡。”
一些温水入口,再是一颗药丸,“快些吞了。”
“苦。”在昏沉难忍的感受下,睁不开眼的陆近风小声地道。
“吞了就不苦了。”
他听着那温暖的声音,盲目地吞下,压住作呕的感受,手紧紧抓着能触碰到的那人的衣服,他知道那是谁,他知道。陆近风偏头埋进他怀里,似有泪溢出,“还是苦。”
“再喝点水。”
他喝了一口,“冷。”
“哪儿冷?”
“脚冷。”
“你先躺会儿。”
“你快些。”陆近风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过后不久,陆近风再次被扶起,他没什么力气地靠在那人身上,由着那人动他。
陆近风坐在床边,靠在他肩上,一双温暖的手卷起他的裤脚,抓着他的小腿,脚底慢慢触碰到了滚烫热水的表面。
陆近风颤缩着身子,“烫。”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陆近风才得以睡下,身体热得发烫,大脑时不时发疼,各种想法又趁机活跃起来。
在发昏的大脑里,一切都是年少时的模样。
淅淅沥沥的一场雨有所蓄谋地来到,黯淡下来的天空,眼中景物蒙上了层灰,连带着火红的花也染了惆怅,雨水打落几片花瓣摔在地上,些许花瓣荡漾在水中。
一人走过,踩碎了地上的花瓣,花汁浑成污水。
他皱了下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转着伞,转身再次踩上了花瓣,他看到了躲在墙后的人。
畏缩着身子,又一脸坦然,这种些微的放肆惹怒了陆近风,他走上前推了他一下,毫不犹豫。
白顺安往后推了两步,他未打伞,身上湿了大半。
雨相比其他,更能牵动情绪,陆近风并没有获得平静,反而还让他烦躁了起来,他丢下手中的伞,陆近风再也忍不住,殴打起了面前这个人,这个该死的跟踪狂。
雨水总能冲走许多痕迹。
伤口流出的血,眼里流出的泪。
他打了好一会儿,看着身下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才站起身。白顺安在地上躺着,眼神涣散望着上空。
陆近风还未解气,他拉起白顺安的衣领问出了他一直疑问的问题,“为什么总跟着我?”
雨水从天空滴落到白顺安眼中,陆近风出现在白顺安眼里,渐渐回神的目光看到的只有他,“我喜欢你。”
陆近风得到了他早已预料到的答案,他不相信,但这却足以让他觉得恶心,觉得白顺安恶心,觉得自己沾上了白顺安恶心。他抬起了手,准备再打一拳就此罢休时,看到了白顺安扯着嘴角露出的笑,松了手,“你好恶心。”
陆近风警告道:“你要再敢出现在我周围我就报警。”
陆近风没有听清白顺安微弱的一声“好”。
从此,困扰他生活的跟踪狂消失了。
在混沌中,隐隐约约有声温和的声音流过他耳畔——“陆近风,你应该幸福。”
他似乎又嗅到了那份潮湿清凉的雨水味。
陆近风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自己好久没睡过的卧室里,他眼边含着泪,看着坐在一旁睡去的白顺安,手上触碰着什么温和的东西,他摸了摸,从手指摸到手心手背,再摸到手腕,他才确定。
他掀开被子一角,看着相牵的手,一丝暖意从心里漫了上来,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