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近风望着前方走着的身影,手下意识握紧了些,他一将手伸出口袋,就切实感受到了雪的寒冷。陆近风望向别处,四处都望一望,他步履不停地一步步走到白顺安身边,“雪还没停,你冷吗?”
白顺安收回望向火车的视线,看向已走到自己身侧的陆近风:“还好。”
“我有些冷。”陆近风笑着在白顺安面前摆了摆自己冻得发红的手。
白顺安双手都放在口袋里,不算多暖和,他轻轻地扣了下口袋的边角,“剧组里有热水。”
陆近风面上笑意不减,他收回手,和白顺安一起并肩走着,他看向前方,想问的事问不出口,眼看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心里堵着也不畅快,总想说些什么,“你还好吗?”
“还好。”
又是一贯的冷漠,陆近风暗生怨念,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寒风吹来未能清醒他的头脑,反而吹得他昏疼,陆近风又开始在脑中不断回想着过往种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甚至他觉得,他能给白顺安的他都给了,不能给的也给了些,为什么白顺安对他还是这样呢。
似乎白顺安对他一直都是这样,陆近风不愿再去深陷思绪黑洞中,他深呼吸了一下,微皱起眉闭了下眼,“你昨晚开车还顺利吗?”
“顺利。”
陆近风偏头用一种殷切的目光盯着白顺安看,白顺安被看得连走路都觉得不适,他回望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昨晚送钟冕青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
“那,”陆近风犹豫了一下,问了出来,“你和她这么久没见,感情还好吗?”
白顺安按自己的理解说着:“还可以。”
“那,”陆近风轻踮了一下脚,他的语速偏快,声音却弱了下去,“我们是朋友了吗?”
“陆近风,”姜映山这时候跑过来不耐烦地拍了拍陆近风的肩,“都快开拍了,你走这么慢干嘛,没看到李导那么差的脸色吗,快点走。”
陆近风被推着向前走了好几步,他回头望去,白顺安又将视线移到了铁轨上。陆近风若有所失地收回视线,心里的失望催生着被忽视的不甘,说不清的疑问浮上心头,引来一阵烦闷。
在火车站匆匆演了场接父母的戏后,陆近风站在一边候场,在这个没什么事物转移注意力的关头,疑问再度盘旋心头。他面目淡然,轻敛眉眼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较真地不去暖,像是某种不受控的强迫行为,他原本不像放任自己双手冷到发颤,又忍不住这么做着。
忽而,另一双手闯入他视线,握住了他平摊在面前的手。
陆近风瞳孔微颤。
伸出来的手几乎是滚烫的温度,腕间脉搏跳动,暖意渗入皮肤。陆近风先是一阵心惊,后接受得坦然,又想问一句“为什么”,又不忍打破此刻。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
随即他才反应过来一种蓄势后迸发在身体里的愉悦,疑问再次被压下,陆近风怎么努力克制也阻止不了唇角上扬,他微抬眼睫,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的白顺安,见他眉眼如常,神色认真专注,动作带着些笨拙和退缩地试着暖和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