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我震惊的是他以心头血作媒,结了永生契,这让在一旁的我有点犹豫。
神仙的寿命是很漫长的,在其遥遥的岁月中,谁能保证永远的相爱,我从不信予这些莫须有的,也不愿意把我的以后都陪在这契里。
白榆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一直欢喜的神色让他的眼眸晶亮,没有一个人不能感知到他的喜悦。
婚宴之上,我多逗留了一会,因为我喜饮酒。
白榆早已离开,他同我说了,会在房内等我。
我认为那应该是个借口,他应是不愿见到这种场面,所以他到底为何要提出结契这个想法呢?
然而等我推开寝殿的门以后我无比后悔。
我的床不知被何人布置成大红色,在这一片红色之中白榆坐在那里,身着凤冠霞帔,一张绝美的容颜在透红色的纱巾盖头之下若隐若现。
我有点口干舌燥,一时无言。
他的眼神之中含着就是木头过来也能看清的脉脉情意,清越的嗓音响起:“娘子,快为为夫掀开盖头吧。”
我……我就恨我没有抵御住这种诱惑,上前揭开了他的盖头。随之一股深厚的月桂香气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地低头去嗅,却蓦然被搂住了脖颈,紧接着,我只看见白榆专注地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印下虔诚一吻。
我几乎有点目眩神晕,可柔软的感觉勾起了我初见他时惊为天人的绮念。
我忍不住回应,他顿了一下,搂着我慢慢地躺倒在床上,香气一直蔓延在鼻尖,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然衣裳半褪,红色的嫁衣将他的肌肤衬得白如凝脂。
白榆的神智也有点不清楚的感觉,他双目含春,咬着唇盯我,我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锁骨上,他就忍不住一颤。
“沧凝……”这一声嘤咛让我的神智回来了几分,他将搂住我的四肢不断收紧,像是要将自己献祭一般,语调里藏着哭腔,“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世人皆知我是毕方旁支王女,除了生母,几乎没人知道我的本名是沧凝,就连我的父王都一直唤我名号,从不知我本名。
“你……”还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唇间,与之同时是他柔软的舌尖,不断地试探着我的底线,缓缓深入,最后缠绵。
白榆一再刷新了我的认知,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嘴里吐出我的指尖,探舌将上面的律‖液‖舔‖舐了干净,而他的下面也已然让我的手指疲累不堪,拔出之时指尖上已经泛起了白皱。
——
这一切的发生让我措手不及,我却也没有再多想,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与他就那样过了百年,他对我极好,这一点仙尽皆知,我们有时会向成亲之时那样温存一番,可没有人喜欢永远的平淡,偶尔也会追求一下那千篇一律之下的不同。
是的,我出轨了,说得文雅一点,就是我另寻新欢,他如同蜜糖甜腻,让我尝过一口就忘不掉那种滋味。
他是东海幺子,性格娇软,绵绵的声音时常让我觉得像是泡在凡间的糖水里,又甜又湿。
是他的姐姐发现了这一切。说来他这个姐姐还是白榆的爱慕者,只是白榆与我成亲以后从不与女子搭话,令她找不到机会,因此也格外地痛恨于我。
只是,与她弟弟偷情被她发现这件事让我一时不察,她愤然冲到我的神殿将此时告诉了白榆,知道这件事的我正在幺子的怀里醒来,那一刻,我无比庆幸,幸好当初结契的时候没有与白榆结永生契,只是不知道他该如何后悔了。
等回去的时候就提一下和离吧。
后来又听说白榆把那姐姐丢出了神殿,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没有急着回去,就在我与幺子温存的时候,我听说他堕魔了……
——
“白榆……你”
我回到神殿,心情复杂,天帝派来的杂兵杂将都倒在地上,伤口处的仙力留存彰示着是白榆打倒的事实。
“阿凝,你回来了。”白榆与从前一样,他笑弯了唇角,眸中亮晶晶的,只是额头一抹堕魔纹生生地破坏了他温良的气质。
“你又是何必?”我禁不住走上前,抚摸着他的额头,他没有丝毫抵抗,纹丝不动地任我抚摸,“其实,我回来是向你提出和离的。”
“单向的永生契应该是可以解除的。”
“我之前查阅典籍时翻到过,我会助你解除……”
“父王和天帝那边我会去提。”
……
我说了很多,白榆没有一句回应,等我意识到抬头才发现,那抹堕魔纹竟然蔓延到了眼角,黑红色的荆棘仿佛困死了他。他双眸通红,眼里含着深切的恨意,这本不是他会出现的神色,刻在一张清俊的脸上像是裂纹一样。
“是不是我又惹你生厌了……”
“不要再抛弃我了,好么……”
“我知道是贱人哄骗的你,你一定没有错,只要我去杀了他们一切就一定能回来……”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可不可以……”他强烈地哽咽了一下,那股气让我觉得他几乎要窒息过去,“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我从前偷跑凡间随意救的一个凡人,我把他当玩物来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被他记了那么多年……
最后,这个契还是没有断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