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晕眩让我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怎么回他的话。

视野开始模糊。

右肩的伤口涌出像被烙铁炙烤般的灼痛。贝克曼捆扎伤口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向外扩散。

“不对劲。”贝克曼抓住我的腰际扶住我，勉强压住了怒火，“这出血量……有毒？”

雷欧摇摇晃晃站起，他抹去嘴角血迹，“愚蠢的女人，既然和这些渣滓混在一起，那就干脆去死。”

没人理他。

贝克曼的手指收紧，我疼得抽气声刚到喉咙又硬咽回去。他立即松开力道，掌心却仍贴着我不放：“……感觉怎么样……你看着我眼睛回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费力将散乱的视线往上抬和他对视，余光里发现他发际忽然全是汗，浸透的黑发贴在皮肤上。

贝克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腮帮越咬越紧。

真糟糕。看副船长这样深邃的男人露出没见过的神情真的很有趣。

太糟糕。受伤的明明是我，他眼里翻涌的波动居然让我既愧疚又有点畏惧。

我好像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安心吧，”不想直接摔倒的我放弃继续强撑，顺着他力道轻轻靠在男人胸前借力站着，“我不会有事，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毒药对我……不会有太大作用。”

侧脸靠着的位置温度烫得吓人，我恍惚才发现他手臂肌肉绷得很紧。贝克曼垂眼看了看我的手上干涸的暗红，无声冷笑。

“……让我睡一觉就好，”没精力去管他反应，我听到自己声音越来越小，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贝克曼察觉到怀里人就要下滑的时候胳膊紧紧揽住，无意识地喂了一声，才醒过神她已经陷入昏迷。

雷欧的狂笑震得耳膜发疼：“现在知道怕了吗？”他甩着刺剑上的血珠，“给海贼当狗的下场……”

“吵死了。”贝克曼开口，嗓音满是压抑，“迪尤，你来带她出去。”

迪尤的剑尖在地上划出火星：“你要做什么，这毒……”

“现在不只是你的事了，这笔账我要重新和他们算。”贝克曼摸出子弹上膛，“你带她去找本乡。”

船副把人交给迪尤怀里。“带她走！”这次是吼出来的。迪尤咒骂一声，在贝克曼杀气四溢的眼神里咽下后面的话。

迪尤抱着昏迷的人迅速朝外冲去。贝克曼挡下意图阻碍的人，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确认他们安全离开，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刚才说……给海贼当狗的下场？”

贝克曼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碾着声带出来的。他手中的枪口抬起，对准了雷欧的眉心。

雷欧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了狂妄。他甩了甩手中的刺剑，女人留下的血被甩落，“怎么？心疼了？和海贼混在一起的女人反正都是不知廉耻的……”

贝克曼扣动扳机，直接开枪打断他恶心的话。

“你的确很强，可是又有什么用？”雷欧狼狈躲闪，脚步后撤，摆出了进攻的姿势，“我的剑上涂的毒，可是连海王类都能放倒。那个女人……就算现在不死，也撑不过今晚。”

贝克曼眼神骤然一沉，瞳孔收缩如针尖。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