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学弟他怎么转身回去忽然掺合到医院事件裡,但我也不打算坐视不管。
没错,我不知道怪物的实力是怎样,自鯊事件背后是不是有一连串的阴谋,甚至不知道学弟会不会死掉......但唯独关于黑泥的情报,我就必须拿到手!
自然不是为了关爱选择作死的学弟,死道友不死贫道,向来都是跑团老人的第一生存技巧。
只是我现在的所有身家性命财产都跟黑泥绑定了,车门彻底被焊死,连锁匙也被黑泥吞下了!学弟他这个预言家开局一死了的话,说不定我真的被黑泥抓壮丁天天在真人跑团了。
实不相瞒,作为一个恐怖小说作者,我从来不惮于用最大恶意去揣测黑泥这种存在。
现在学弟又认不出我,我跟他打人情牌没用。而且我本来就是在进行身份扮演顺便在逃亡,所以不会因此自爆身份和弱点。至少目前在拍卖会之前,学弟他不能死。
学弟曾经说过那份情报有时限性。
因为被某一方持续追踪的关係,他无法把它保存太久。只要时间一到,他就会删掉所有信息和自己的记忆。换言之,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作废。
不过......学弟他所说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很大,比如说「记忆」也可以被删除吗?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单纯。
所以说为甚么学弟他做得那么熟练啊,他究竟删除了自己多少次记忆? 他还记得他当年跑团时曾经被我坑过无数次,被卖队友支配过的恐惧吗? 他还记得我在大三那年曾经在平安夜,借了他五百元却一直没有还吗?
还有黑泥开头说过我被置换了另一个普通人的记忆,所以记忆这种东西还可以转移吗?
那么我究竟是一个得到金手指的普通人,还只是被移植了普通人记忆的不明存在。我所代替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之前那份日记情报不是没有对我没用。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在字裡行间所隐藏的可能性太多又太可怕,反而令我选择放弃思考。在得到更多证据前,一切的猜测怀疑反而只会令我更加偏离真相。
比如说他们的实验目的究竟是甚么,纪录上面的零号感染者又是甚么玩意。难不成黑泥它在他们眼中是一个未知的病原体,它曾经感染寄生过其他人。而我就是最初的第一个感染者,他们把它从我身上剥离出去,才正式开始进行实验。
又或者像黑泥说过的一样,我们两个原本是一体的,它只是被肢解下来的一部分规则能力。但是我的记忆被他们置换了,所以他们在观察如果这样作死的话会有甚么变化反应。
通往神秘侧的锁匙......
我又再次把视线放在学弟给我写的小纸条上,上面是那间书店的地址。
实不相瞒,我有些怀疑哪怕我手上有两张卡,也要在拍卖行刷到倾家荡产才能买到书。如果不是黑泥把我的信用度填到最高,我也怀疑会不会被卡死在筹钱的第一步。
看来黑泥所给的身份太厉害,也不一定是好事。
说不定在学弟这种大佬的眼中,像我那么牛X的人又怎可能会缺钱呢,钱这种东西随时从别人身上取回来不就行了,绝对不会想到我只是一个呆滞地在幕后扒饭盒的临时演员。
据我所了解,学弟这个隐形富豪的名下至少有区区七栋近市中心的房子,不是单位而是整整一栋公寓。这还是他光明正大地放租出来的房子,而不计在他名下的秘密产业也不知有多少。再加上他最近又拿了一大笔保险金,几家保险公司都同时向学弟赔偿了重保险。
把被赔了重保险这个消息放出去的话,说不定学弟的家第二天被上门推销的人踩到烂了。
但是学弟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破旧又显得沧桑的啡色风衣,平时他还拄着枴杖露出一副疲于奔命的社畜样子,彷彿他连水电媒费也快要交不起。
明明强到随时吊打其他人,学弟他在日常生活之中却摆出一副苟延残喘的破烂样子,就像在绝地求生裡一直蹲到天荒地老的老阴比。言行举止之间毫无半点的存在感,别人不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被他阴死了。他这种坑人风格完全是深得我的真传,同时又青出于蓝。
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只有平时接活写些稿子才勉强能维持得了生活。
学弟完全不要脸地如是说。
也许,这个就是人生吧......我也已经可以给他出一本叫《这个学弟明明很有钱却过份低调》的书了,又或者《因为过份爱书导致我刚刚才卖了三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