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泥从我的脸上剥落,重新出现的我坐在椅子上看书。连我耳边的BGM也随之变得绷紧诡谲起来,它们的节奏就像飞蛾扑火般在起伏不定,随时毁于一旦的亡命感。
我看着手中被摊开的这份手写笔记,拉丁语写成的句子全部都晦涩不明又莫名其妙。
似乎能看得懂拉丁语的我皱起眉头,强行硬看了一会。
每个字分开我都认识,但它们合起来就不知道究竟在说甚么鬼。只能说这个作者真的是一位大诗人,出现各种意象比喻就是不说人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看作者放出来防止被和谐的佛经,还是内有玄机需要翻译的那种。
这裡似乎是一间佈置挺有品味的别墅书房,站起身的我冷静地望向窗户外的风景。
外面是草坪修剪得不错的别墅富人区。虽然我猝不及防被传送到这裡,但是让我一直在书房待下去也不是办法。
在身份未知的情况下,我也是出去看看吧......
但是当我打算拿起这本笔记起身离开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男人似乎早就在外面一直等待我已久,终于推门而入了的他单膝半跪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在一脸虔诚地对我道:「教授,我渴望力量......」
「......」
你好,我是走错到隔壁的片场,你口中所称呼的教授是我吗?我的头明明没有秃。
我低头想要打量跪在地上的对方时,发现我身上好像是一直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因为我穿得太自然了反而下意识忽略它,毕竟之前黑泥从来没有给我换过衣服。
看着这件FFF团的中二病团服,再想想我之前正在查甚么,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我该不会是那个吧......
虽然调查归调查,但我可不想忽然成为卧底。反正这个身份绝对是打入他们内部的中二病末期患者,一看就知道不是甚么正经人。
我沉默了一会。
没错,我现在很慌,身为一个心怀正义但又弱小无力的普通人,身陷一个传销窝点的我面对着我眼前这个满眼崇拜虔诚的蟹教徒。
实际上我慌张得完全连半点也不敢动,最后我终于硬挤了一句出来。
「那么你又能付出甚么?」
他下意识咽了一下唾液。虽然我只是说了一句模稜两可的反问,但他好像控制不了脸上的微笑,他彷彿没有想到我会说这句话。
「真的吗? 我是说,我可以付出所有,请您让我成为您的追随者!」他语无伦次地道:「我的职业、我结识了多年的妻子、刚出生的女儿——对了!我还有一条狗......」
「只要您能让我留在您的身边......」
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拖他出去枪毙几千遍,再让狗狗离他远一些。
「现在还不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回去耐心地静候通知吧。我最近很忙碌,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
对方没有半点自己被婉拒的感觉,反而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彷彿真的觉得我在忙着甚么不能抽身的大事。他在小心翼翼地半跪在我的脚下。
「我曾经耳闻过......您的博学无所不知,您的一切无所不能。所以天使也是存在的吗?」
「你知道得太多了。」
既然也要跑团了,对方口中不是我认知中的天使,说不定是这个教裡所供奉的人外生物。比如说长得外星生物般的海天使也一样是被叫天使,外表长得萌哒哒又与世无争,半透明的小翅膀在海水中飘动。
但它在进食的时候,它的脑袋照样裂开变成张满触须的异形,SAN值瞬间暴跌。
脑袋裂开......草,又令我想起医院裡的那个被怪物附身的女人。
虽然一开幕就出现我被蟹教徒哭着抱大腿的雷击发展,但没想到我这次的身份既不是教授,亦不是神棍骗子,KP这次竟然把我这次的身份定位成「赌徒」。
【在剧本模组《闭上你的眼睛》中,你是一个擅长计算和心理博奕的赌徒。】
我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缓缓掀动着朴克牌的牌角,他们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指动作。随着我掀开了最后一张底牌,站在我背后的观众终于爆发出了欢呼声。
没错,所以这就是为甚么我在这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