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拿了避难所房间内的紧急医疗箱过来,虽然我觉得它没甚么用。
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高中生忽然在我面前咳血,他甚至会变身成另一个人,还是银发银眼的超级帅哥,连我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甚么动漫轻小说题材的世界。
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以前我在代入高中生的视角时一直非常爽。
现在轮到我在剧情中扮演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时看到别人变身,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我甚至有一种小小的怀念和失落感,难道人长大了之后就不能再当中二病了吗?
我也想变身啊,让我当一个只会在夜晚出来的魔法少男,外表切换成我的第二人格。
都怪黑泥它没有变身功能,它只能让我变成正太!
【亲爱的,我早就说了要收集剧本规则的碎片补全。现在我手上都不是拥有完整功能的角色卡,以前您在剧本模组中不是想随时切换变身就变身吗? 】
【现在您也算是在剧本模组中变身成伊登.莫里斯,虽然您没办法解除外观形象。】
所以说教授分/身怎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他也要把心理学家副本的身份卡和二十年前的跑团进度存档从异世界打包邮寄过来,是亚德里恩身上有甚么问题?
「你怎么咳血了?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伊利亚斯他坐在沙发上望着我,我仍然半跪在地上在他的旁边耐心地询问道:「你以前有没有咳过血? 感觉到具体是哪个部位在疼痛吗? 我叫他们进来帮你检查一下。」
「你以前有去医院做过身体检查,或者有长期病史吗?」
「如果是肠胃道内出血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进食了,我让他们给你打葡萄糖吊滴。」
虽然他们未必有做手术的条件,但既然这里是官方避难所,像葡萄糖吊滴、肾上腺素、强心针之类,这种最基本又万用的紧急医疗物品应该有吧?
哪怕没有吊滴架,让他们直接用针管打一下葡萄糖也可以。
「这个是老毛病了,不过它并不是甚么大问题。我的家人不在克利兰市这边生活,他们正在其他城市出差常居和工作,所以我今晚待在避难所这里不回去也没问题。」
「平时我也是一直在独居生活、演讲和上学,叔叔负责帮我接待信徒和打理业务。」
虽然我真的很想关心他的身体问题,但是他这个高中生教主身上非日常的槽点太多,我只能尽量按下自己的吐槽欲,往日常的方向询问,毕竟我可是成熟的大人。
「你有告诉过你的家人吗?」
「没有。」伊利亚斯他身上披着一张卡其色的羊毛厚毡子,他一边喝着用热水冲泡的热可可一边对我道:「教授,可以给我签名吗?」
「你不是已经有我的签名照了吗?」
「那个是你提前签好的照片,这个是你现场亲自给我签的,两者的意义不一样。」
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每次一见面都向我主动要签名。第一次是电视台,第二次是医院,第三次是避难所,他对于签名这件事真的一直很有耐性又念念不忘。
但是我仍然对于十年后的他在贝加莫群岛上所做过的事充满了疑惑。
我分不清楚他究竟只是一个单纯在追星的学生,还是他真的是一个别有用意的教主。所以我每次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最后我也是没有给他签名。
万一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小心给他签下甚么奇怪的东西就搞笑了。
无论是教授的言灵能力,还是亚德里恩的预言羊皮纸,它们都证明文字在神秘侧可以拥有很强的神秘约束力和诅咒力,更何况是私人签名这种代表「我同意」的东西。
最后我也是找了一个比较折衷又不伤人的办法。
「这样可以吗? 给我伸出手。」
我伸手拉过他躲在毡子下的手,直接用油墨笔在他的手心上签名——「伊登.莫里斯」。反正他只是想要我的签名而已,但实际上只要他回去洗一洗手就没有了。
而且我在这段时间内基本上是一直看着他,能想出这个方法的我简直就是天才!
披着卡其色毡子的他在低头看着自己手心上的签名道:「再加多一个句子可以吗? 等待,并且心怀希望吧——送给伊利亚斯的祝福。」
这个教主还挺有文化的,我闻言只是顿了一顿,低头在他手心上继续写字。
「好吧。」
伊利亚斯一直低头看着我在他手心上的签名。
我放开了他的手心,我是不是脾气太好,太容易说话了? 因为我真的完全搞不明白他一个教主究竟是在想甚么,难道他这副温情柔弱的样子是在故意打开我的心防吗?
真是诡计多端的教主,他竟然用这种乖乖仔的学生面貌在一直对我凑近乎。
天性邪恶的杯之长生者就不同了,哪怕他用小孩子的脸出现,他也是直白地想致我于死地的臭小鬼,我也一样直白地想要打死他。
因为避难所隔绝了一切的信号和电源,所以我们吃完饭之后也没有别的娱乐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