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又有工作人员敲门，轮到她了。

牧星辰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一扇门，进去才发现原来试镜地点是个很大的演播厅，可能与主角的舞蹈家身份有关系。

她站在台上，三句话做完自我介绍，便听台下通知她说：“你先跳一段舞吧。”

牧星辰没想到导演会不挑选情境与音乐直接让她跳，她压了压心绪直接起势开始。

“咔。”才过了几十秒，底下有人喊咔。

演播厅的灯光骤亮，牧星辰这才看清楚台下的人，一位导演，一位制片，两位联合编剧，她听他们介绍道。

“牧星辰。”坐中间的女人唤她名字，牧星辰顺眼望过去，这导演的风格看着与傅定弦导演截然不同，微笑的表情里带些凌厉。

“你让我有点失望。”对方一句话将牧星辰说愣住了，她觉得脑袋在嗡嗡作响，突然有些不太敢开口答话。

她听对方接着说：“我很喜欢你的表演，也十分期待今天与你的第一次会面，但你的表现让我失望。”

牧星辰眼眶红了，她压着嗓子，问，“能请问导演原因吗？”

“站在这个舞台上，你却一点也不自信。”导演很直接，“我的主角年少成名，她生来属于舞台，但我刚刚却从你的舞蹈里看见了你的不安与胆怯，你在怕什么？”

“你不像她。”对方一锤定音，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表现甚至不及刚刚进来的新人。”

她在说黎俪吗？牧星辰心倏地凉得彻底，她好像真的把试镜搞砸了。

“谢谢导演。”她礼貌回应。

“不客气，你的试镜已经结束，请回吧。”场内灯光又暗了下来。

牧星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她浑浑噩噩，眼里只看得见演播厅门口透出的一丝光亮，得赶紧离开，赶紧离开，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里再丢脸。

“等等。”导演在身后又把她叫住，“你的经纪人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将这个本子递给你吗？”

“？”牧星辰憋住泪在原地停下，回头看向她。

“不是因为傅导的《影子》，而是因为你的那部处女作。”导演说。

是那部当初她拼命练舞也要去争取的低成本文艺片？

牧星辰不解。

“比起《影子》里的你，那个时候的你与故事里的她更像一点。我的编剧看过你的那部影片，她向我极力推荐了你。”导演指了指坐在她身旁的戴着黑框的年轻女生，“我很可惜，但也希望你能尽快调整状态，不要辜负那些爱你的人。”

牧星辰撇见导演身边的小编剧默默对着自己比了加油的手势，她努力抑住的眼泪终究还是没能收住，黑暗里她偷偷哭了。

“谢谢。”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演播厅。

回到车上牧星辰第一时间给蔚蓝告知结果，蔚蓝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安慰了她几句，命她不要多想回去休息，说等过两天出差回来再找她聊。

小芋陪在牧星辰身边，看她俏丽的脸上失去颜色，只恨自己嘴笨不知怎么开口疏导，她小心翼翼，好一会才憋出几句话，“星辰姐，没关系的，好剧本多的是，你是金林影后，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牧星辰听着听着却笑了，她摸摸小芋的头，轻声对小芋说了声谢谢，示意她不用担心。

金林影后，牧星辰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捉弄，导演的话回想在耳边，现在只觉得这个荣誉听上去讽刺。

牧星辰拒绝了小芋要留下陪她的请求，她一个人回了公寓。

她从网上翻出自己当年的那部处女作，看着屏幕里那个曾经的自己，不知不觉脸颊被泪水浸湿了。

泪眼朦胧时，手机铃声响了，牧星辰盯着来电号码看了会，按下接听。

秦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无尽的柔软，

“牧牧，别哭。”她听见他说。

门铃忽然叮当响起，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