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梁山才注意到清哥儿,整个人瞬间扭捏了起来。
“这是我夫郎,徐清,清哥儿。差点就让你赶上我俩的喜酒了。”王连越锤了他一拳,“啥时候来的,咋不早点找我?要不是我来找蔡大妈,还见不着你呢。”
“我也才来不久,我本来先回家了,结果家里人都没了,地也没了,在那没啥过头,我就想来找方元,本来还想跟他爹喝喝酒,做做诗呢……”说着说着,语气也低下去了。
“不说了,蔡大妈怎么样了?怎么还病了。”王连越赶紧打断了他,忙着问蔡大妈情况。
“不严重,就是闪到腰了,蔡大妈认了我做干儿子,我就在城里找了个活,陪着她住,两个人相互照顾,你就甭担心了。”
梁山带着两人进了内屋,蔡大妈就躺在床上,背上敷着药草,见了王连越想起身,被旁边的药童拍了两下,不敢动了,药童是个面容娇好的哥儿,梁山见了人家就脸红不动了。
蔡大妈就趴在床上跟他们聊家常,看见清哥儿更是高兴,拉着清哥儿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还是那药童回来换药,阻止了她继续说。
“蔡大妈人真好,她跟我说,要是你欺负我就告诉她,她帮我出头。”跟他们分开后,清哥儿兴奋劲还没过,乐的摇头晃脑,“还说要认我做干儿子呢。”
“她也说认我做干儿子,我没同意,就怕兄弟姐妹太多了,一不小心把弟弟娶回家。”
“胡说!我也没同意,谁是你弟弟。”
这会太阳已经落山,村里的牛车也早就回去了,两个人不急不慢的走在田间小路上,慢慢的说着话。
“蔡大妈的儿子叫方元,就是我们伍长,当初参军回来,每个兵都给了二十两银子,战死的给五十两。我带着七十两和一盆骨灰回了家,最后钱和骨灰都给蔡大妈了。”
王连越轻声细语的说话,语气中满是怀念,清哥儿就静静的听,挽着他的手,走在他的身侧。
“我那会刚上战场,又小又瘦又矮,伍长说我还没个刀重,天天嫌弃我,还有梁山,他那会更小,我们两个天天挨他的训,每天不被踹两脚都睡不好觉。”
王连越说着说着,还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识字也是他教的,听他说他爹是个读书人,小时候按着他学了不少书,但是他是个大老粗,不爱学这个,给他爹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还说,等回家了让我一定跟他爹学,我这种好学生他爹最喜欢了。”
清哥儿抬起手想给他擦眼泪,但是够不到,王连越就蹲下,让清哥儿好好擦。
“但是等我回家,才发现他爹早没了。”
王连越叹了口气,抬起头盯着天天的星星。
“他是为了护着我才死的,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我带回来了骨灰又有多少是他的尸身呢。”
清哥儿弯下腰,轻轻抱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没一会,腰腹部感受到了凉意,衣服被眼泪侵湿了。
“别难过,你要好好活,替他照顾好蔡大妈,他在天上都看着呢,会开心的。”
月光下,哥儿站着抱着汉子,汉子半蹲着趴在哥儿腰上,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很近,直到清哥儿身体都快僵硬了,王连越才起身。
“站累了吧,”他侧着头不让清哥儿看自己的脸,“上来,我背你回去。”
“好。”清哥儿一跃,上了王连越的背。
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两只狗崽子又吵又闹,清哥儿连忙进了厨房给他俩弄了些吃的,王连越在旁边烧火,热了一锅洗澡的水。
清哥儿先去洗澡了,王连越就坐在灶房,看两只狗吃饭,大黑是只母狗,比花花大了一圈,屁股一挤,狗盆的地方就被占满了,花花这只小公狗根本抢不到吃的,围着王连越哼哼唧唧的。
“蠢狗,连口吃的都抢不到,丢我们汉子的脸。”
王连越从碗里拿了块骨头喂它,另只手轻轻地拽它的耳朵,花花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以为王连越逗它玩,便抬着嘴筒子轻轻咬王连越手臂,啃了王连越一手的油。
“洗干净去,不然别想上床。”清哥儿正好出来看到,刻意没走过去,“别碰我啊,我刚洗干净,你敢弄我身上我跟你急。”
“你越这样说,我越要碰你。”
王连越坏笑着,环住了清哥儿,不过沾着油的手还是没舍得碰香香的哥儿,只是简单的亲了下脸,便放开人去洗澡了。
“幼稚鬼一个!”
只留下清哥儿在那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