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稠一愣，开口问道：“你....是？”

“妾身是陆家的夫人，不知公子将妾身认作何人了？”陆夫人冷冰冰地从侍女手中接过了一袋的金子，交到了慕雪稠的手上，盯着他说道：“区区谢礼，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她客套地又说了一句：“逍遥城中最好的酒楼春香阁已为公子备好了接风宴，妾身与郎君一同为公子接风洗尘。”

这样冷冰冰的态度，不仅慕雪稠意外，连陆白也觉得意外。

当初慕雪稠一眼就能看出玉骨菩萨是自己的母亲，可是为何如今母亲却好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一般，不去认他了呢？

“娘，他不是——”

“谁都不是，他恐怕认错人了。”陆夫人在陆白开口说下去之前，先行一步打断了陆白的话，又严厉地说道：“他，谁都不是，我也只是陆芜，仅此而已。”

若是她态度不那么冰冷，就像是对待救命恩人一般热情，尚有回旋余地，例如陆芜只是慕瑶光的亲戚，例如慕瑶光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可是她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明显是有问题的。

为什么？姐姐，不认他了？

慕雪稠心中不明，他上前一步，拉扯住了陆芜的衣袖，焦急的像一个小孩一样。

他想说“姐姐，我不会打扰你的，能确认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话到嘴边，慕雪稠又咽了下去。

慕瑶光不认自己了。

他看着陆白与陆芜亲热的模样，心中即便是酸涩无比，也明白陆芜不认自己的原因。

慕瑶光都已经抛弃过去，改名换姓，有了新的生活，看着她如今幸福，慕雪稠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去打扰自己姐姐的幸福。

她...幸福就好，姐姐对自己做的已经很多了，若是自己再进一步，反倒是种打扰，如今他只要确认了姐姐还活着，还幸福地活着这个事实就可以了。

慕雪稠松开了捏住陆芜衣袖的手，后退了两三步，压下了心中的酸涩，微笑地开口说道：“嗯，是在下...认错人了。”

不过——

他可以不认姐姐，但是小明的病始终是个隐患，若没有方式压制他体内的蛊虫，他不知日后要失控多少次。

慕雪稠在路上就已经听闻了陆芜医术不错，青芜药坊尽藏天下百药，就算是讨个人情，陆芜也该去救一救王思明。

慕雪稠在陆芜转身即走的片刻，突然开口道：“在下送了小白回家，不知可否讨要一个回报？”

陆芜停住了脚步，蹙眉问道：“何种回报？认错人的那种妾身不便接受。”

“在下有个外甥，生命垂危，”慕雪稠流着泪，普通一声跪倒在了陆芜的面前，王思明想要把他拉起，他的膝盖却如生根一般，动弹不得。

“你不必跪，我今生只有你一个亲人，其他的白给我我都不要！”王思明冲着慕雪稠怒骂道：“明明你才没几年好活，何必为我而跪呢？”

“混账！你也跪下！陆大夫医术无双，说不定，她能治好你的病！快给你救命恩人磕头。”慕雪稠骂道。

“好了！”陆芜摆手说道：“谁都别跪了，既然你们救了我的女儿，我救你们也是应当的。”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只是偿恩，别无其他。”

慕雪稠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在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