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黑沉沉街道发出细小的咯吱声,一声一声敲响在人们的脑海,不断侵蚀着人们的希望。
他们像被神抛弃的孩子,被无情碾碎身体吸干灵魂和血液,他们死在信仰的大人手里。
他们的神抛弃了他们。
那献祭同类保佑自己的戏台最终也成了他们的归宿。
蜡烛被熄灭,月光被隔绝,整个街道像蒙了一层布,鬼魅的身影穿梭在黑夜里,戏台的红色更红了,像流动的血液,悄悄呼吸着。
砰砰砰——
砰砰砰——
男人手里的盒子砰砰砰的跳动着想出来看看,被男人无情的用手拒绝了。
“快了,不急,快了。”
快结束了,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他神情悲哀,不知是在安慰它还是安慰自己。
从陈伯从他手里溜走后蜡烛灭了,怪物没限制的开始毫无节制的杀人,惨叫声不绝于耳的响着,但没有人觉得吵,因为会觉得吵的人都是死了。
血液肉泥把原本青石板的地面染上了脏污再看不出原样,仿佛这条街本该如此。
这场人间炼狱无法影响到躲在老奶奶屋子里的几人和那被困在庙里的女人。
青衣女子就这样一直坐在熟睡的孩子身边盯着天和日丽的院子发呆,她总觉得现在应该是黑夜,但她不困、不累,天也没黑,可她还是觉得应该是黑夜。
而且她的小逾也好长时间没来了,这几次的相处她觉得弟弟好像变了,不再会粘着她叫姐姐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不记得了。
她脑袋空白了一瞬……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她想不起来——
她孩子的是父亲是谁,怎么没有出现过?
她到底忘了什么?
她……又是谁?
她好像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忘了家人忘了爱人,忘了是否还活着……
“哇啊……呜…哇啊……”
“漾漾乖,漾漾不哭妈妈在。”女人从婴儿床上抱起嚎啕大哭的孩子轻声哄慰着。
安抚完孩子她愣了一下,她刚才发呆在想什么?奇怪的想法一下从她脑海清空了,她忘了刚才发呆后的事,继续如往常般和孩子玩闹。
一复一日,不曾变过。
唯一安全的屋子处于寂静,房间的六人陷入沉睡,客厅留着一盏照明的蜡烛,火星在空气中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原本该被忽视的声音却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客厅四周都是黑的,只有蜡烛照到的地方明亮些。烛光摇曳带着影子晃动,被遮挡的地方依旧处于黑暗。
蜡烛边醒着的还有三人,是之前说要熬夜的伊语玲和靠门坐沙发等人的江恪季少一两人,三人都在等柏闻说的破局之人。
不远处还趴着两个人是顾子尧和罗熙韵,他们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休息,从顾子尧时不时醒来换姿势就可以看出这姿势他不是很舒服。反观罗熙韵好像是挺习惯这姿势的,只是时不时手麻了动动就没醒过。
“扣扣”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江恪真的感觉到了这声音就在耳边,是从他们靠着的这扇门发出的,这敲门声其他两人也都听到了。
江恪和季少一对视一眼决定确认真假在开。
“谁?”
这严肃正义的声音让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秒才开口,他唱的是之前柏闻听到童谣。
江恪一时不知道是真是假,题目可说了boss听得见万一唬他们的怎么办?但转念一想boss可以直接闯进来……不过江恪打消这个可能,因为游戏还是有现在boss杀人的机制,比如那条晚上不要出门。
“开门吧。”
柏闻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转身好家伙,几乎全醒了。
靠在椅子上皱眉缓解腿麻的顾子尧,披着外套的林致,还有被他扶着的乔殊。
门被快速打开又合上,客厅一下挤了许多人。
“陈伯,你记得过去的一切是吗?”柏闻明了的问。
“是。”
他突然叹了口气,那原本和人对打的肃杀之气一下褪去,留下彷徨的他。
“原本不想你们掺和进来的,但掺不掺和你们的结局都不好。我在这里太久太久了,我也累了。许许多多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里就像是游戏一样。”
“你们是玩家,我们是一群会定点刷新的NPC。”
“你们有终点但我们没有,我们一直都在反复‘出场’没有终点。”
“您……知道?”
所有人都被陈伯的话震惊了,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
“知道……知道。这就是游戏,我们和神的游戏。”
陈伯回复林致。
他声音无悲无喜,全是平静,他就这样过了那么多年。
从这开始所有人都知道柏闻说对了,陈伯是他们破局的关键。
因为他记得所有。
陈伯开始简单的叙述他记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