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时辰一过,林挽卿亲自领着人放了一圈烟花炮仗,武栖拿了一个守岁红包塞给了林挽卿,左赋亦是一样,两人都很高兴今年的除夕是与林挽卿过的。
人散之后不知季尘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拿了一个十几寸的花纹繁美的檀木小盒递给林挽卿,神情一如既往公事公办,“这是主子交代要在除夕夜末给林姑娘的东西。”
林挽卿倒不同以往只一味拒绝徐北柠送来的东西,她大大方方地把盒子接过道了一句谢。
在林挽卿接过盒子后季尘便又不见了人影。
打开盒子,里面装的皆是大颗饱满品质上乘的南珠,南珠中还有一对紫玉雕的铃兰花形耳坠,让人看了便会盼着春日快来。
林挽卿把盒子收好,不免有些失笑,前些日子她才拒了苏婉仪那两盒南珠,这下倒是徐北柠送了来一盒更好的,像是故意与苏婉仪置气似的。
盒外底还有一封信,林挽卿拆开来看只写着一句:“已辞旧岁,盼与来岁同,甚念。”
忽地,林挽卿觉春来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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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春节便忙了起来,林挽卿抽空去了一趟隐山不出意料的没能进了她师傅的家门,再回来之后几乎每日都泡在书社为春闱书社扩建的事忙碌,居容所的事她也未停下手,只派了人一直盯着,直到到了元宵灯节这日才被左赋劝了出来,可巧谢雨晴正收账回来,于是两人约着一道去街市逛逛。
两人作男子打扮各带了一个丫鬟,也只在热闹处逛了一会儿,最后折返去了林挽卿的茶楼喝茶。
谢雨晴没有精神地靠在椅座上看着林挽卿那赏心悦目的煮茶动作,她手叩着竹木制的茶桌,“今日本想请你和你三叔吃饭的,哪知你三叔前日才带着人下江南去收货去了,说二月初后才能得回,可怜我回来的路上还一门心思的想着安排你们吃什么。”
林挽卿笑了起来,斟了一杯茶给谢雨晴,她道:“你要请便只请我三叔便罢了,何故还带上我?我哪有媒人好使。”
谢雨晴恼笑起来,挡了林挽卿的茶,“你这臭丫头,跟你说正经事呢,非要往那方面扯,难道我就不能好好请你叔侄二人吃吃饭?罢罢罢,以后我对你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说完还把头都扭了过去。
林挽卿知道谢雨晴不是真的生气,笑着任骂了两句,“是我小人之心了,我向你赔罪,别生气了,你喜欢的桃花酥我让人再多上两盘来。”
正要唤明月出去下单,雅间的门却先一步被敲响了。
林挽卿让明月开了门,门外的是舍茶的小掌柜,一脸恭敬地向林挽卿禀话请示道:“一楼堂中席座已经摆好了,相邀的学子士子也已经来了大半,张先生让我来请您,您可要去瞧瞧?”
“张先生在的话就交给他来主持罢,我就不去了。”林挽卿并不想露面一句话将人打发走了,但也没有忘让人再上几盘糕点。
谢雨晴见这架势不禁问道:“你这丫头又搞了什么名堂?”
林挽卿手上动作重新斟茶,“正月十五元宵夜灯会有的猜灯谜活动,我让人给书社的常客下了邀帖来茶楼作灯谜猜灯谜,算是给他们搭了一个台子玩耍罢了。”
“你这丫头脑子里花花绿绿的主意就没有停过,也难为给你做工的人,怕年节都不得歇气的,挣了那么些钱也没有见你怎么享受,难不成你当真要留给你未来夫君才算?”
林挽卿哭笑不得,这一来一回两人互相伤害才算。
“既然雨晴姐如此说那便是我待客待得不好了,今日有正好的机会,人都在我茶楼,万一你看上哪家的才子也好让谢家上门说亲去。”
林挽卿说完也不等谢雨晴的反应就拉起谢雨晴出了门去。
二楼扶廊便可直看到楼下大厅。
楼下布置得极为喜庆,各色灯笼和彩绸珠帘挂于边顶上垂下,稍空处放了置画的木架,应景的名画展开挂于画架之上,论景色趣味不输街庙热闹处。
已来的人若是相识便聚在一处相谈,就算独身者也是在品茶赏画,堂中拼了长桌,笔墨纸砚皆有,已有人起笔作诗作谜语,气氛十分和谐。
这热闹谢雨晴看得心痒,刚刚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现在还反手来拉了林挽卿下楼。
张君阅最先注意到廊梯那边的情况,见林挽卿被谢雨晴从楼上拉了下来就要过去见礼,林挽卿摆手示意张君阅不用管她。
只是张君阅面前的熟人倒上前去与林挽卿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