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道,“赵轶今天晚上还要去西楼。”
“青姐儿好点儿了么?”
“还没醒。”
林浮予嗯一声,“由着他去吧,你盯着,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去请了药石师傅。”
“有什么好请的,我看没多少日子了,昨儿从吕府回来去请药石师傅,老人家根本不稀得过去。”
“就说我的话。”林浮予道,“这会儿青姐儿死不得。”
沈遇还是一贯皱眉回答道,“知道了。”
“另一个,”林浮予看他道,“钱闲昨儿也没回来。”
“不知道。”沈遇道,“我盯赵轶盯了两天,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哪还顾得上别人。”
“顾姻姻催的急,王虎找了也有几个时辰了,你去赵轶那儿问问,有什么消息赶紧知会王虎一声。”
她话说完,正巧来人,小丫头看了一眼沈遇,凑在林浮予耳边道,“玲儿姐,赵轶从阁楼上摔下来了,还砸了一瓶归辞酒,客人借口闹起来了。”
林浮予问,“为赵轶?”
沈遇抬眼看她们。
小丫头意会到林浮予的意思,便直接回道,“迟哥儿前一阵和苏羡苏哥儿为着厢房一事闹了一回,今儿苏哥儿也在,怕是动了疑心。”
林浮予道,“你们去吧,看看赵轶伤着了没,叫人来报。”
沈遇嗯了一声,稀里糊涂地跟着小丫头到了将未楼,往日喧嚣的地儿,这会儿已经将客人清走了,只剩本家小厮丫头隐在暗处偷偷观望着。“我也不是冲着你们,哪家开店的也没有往外赶客的道理。”楼上露台一个哥儿坐着大声说着。
王虎立在他身边不住道是,“只是这儿黑,小厮毛躁,一个不小心失脚也是有的。”
“按你的话说倒是我这双眼睛看错了?”迟哥儿道。
沈遇随便抓了一个小厮问怎么回事,那小厮压了声音,“迟哥儿看见有人把服侍他的小厮推下楼了,觉得是有人冲着他来的,要咱们给个交代呢。”
“掉下来的人呢?”
“抬走了,人昏着流了不少血呢,也没叫药石师傅来看看。”小厮话还没说完,沈遇拔腿就往反方向去,走了两步,便跑起来。等他气喘吁吁到了矮房,听见里面窦槊的声音,推门进去,赵轶和窦槊纷纷投来一眼。
赵轶此刻半脱了衣裳,散着头发,神色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地上一盆血污水,床上摊着零零散散的药,窦槊给他手臂正上药。
“怎么回事?”沈遇关了门问。
赵轶道,“被人暗算了,懒得理会,一招装昏,好被人抬回来。”
“吓都吓死了,我还在楼上给姐儿们题字呢,魂儿都飞了。你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演起戏来。”窦槊话里透着后怕。
赵轶笑哼一声,又道,“你搞快点,别叫我哥回来看见。”
窦槊看涂的差不多了,便按着药,另一只手去拿布带,沈遇赶忙过去帮忙。
两个人,四只手,越帮越乱,沈遇干脆甩开,坐一边问,“你知道是谁?”
赵轶嗯一声,“多半是左纹他们,我打他一次,他还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窦槊不知道这个左纹是何许人,但是他记得西楼贼人的事,“怎么就这么笃定了?前一阵儿不是还担心有人惦记着你吗?那贼招了?查出来了?”
沈遇道,“没消息。”
赵轶也说,“就是猜的。迟哥儿不是能伤命的主,两层楼也摔不死人,感觉不是那些人的手笔。管他是不是,明儿去看看咱左哥,给人家赔个不是去。”
窦槊点点头问,“你还有钱么?”
果不其然,赵轶道,“借我点儿。”
窦槊掏了钱袋给他,赵轶拿了点儿还给他。沈遇看着他们一推一送的,心里燥急,想着是窦槊,也没什么不好讲的,道,“听他们说,钱闲昨天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在哪里被绊住了。”
“顾姻姻那儿吧?”赵轶猜道。
“不在。”沈遇冷声又斩钉截铁,另两个人这才意识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