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林书浅甚至没有继续思考的能力。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冰凉的板凳让她更加难忍。她再次起身,想要往临时休息的小床上躺去,可眼前一片黑暗,让她不得不双手撑着桌角,一步一步缓缓的挪过去。
可巨大的疼痛让她难以站住,重重的一声闷响,林书浅蜷缩起身子砸在了地上。
那厢江澜刚刚关上林书浅办公室的门,还未走出几步,边听到里头传来不小的响动,联想到刚刚林书浅难受的样子,江澜迅速折回,一把推开大门,林书浅躺在冰凉的地下,佝偻的身姿就那样落在江澜眼里,令她难受,仿佛有一只手捏着她的心脏揉搓。
江澜从未见过林书浅这样的姿态,除非……她是难受到了极点。
她快步走上前,却轻轻揽住林书浅的肩膀:“书浅,你醒醒,到底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都这样了,就别再说你没事了。”
江澜担忧的模样和急切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落在林书浅眼里耳里,她看着江澜锁起的眉头,心里有些感动,但是疼痛让她短暂失语。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看着她这样难受,江澜把林书浅抱进自己怀里,意识不清的林参谋毫无力气都就要抵抗,这轻轻推拒着江澜的动作,却令她有些生气。
都这样了还要硬撑?江澜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她不再理会林书浅那断断续续的反对的动作,打横抱起林书浅,往房间中小小的床上走去。
林书浅感受到江澜怀中的温暖,再也没有抗拒,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把头更贴向江澜。
等到江澜把林书浅从怀中放到床上,林书浅又感受着温暖的怀抱变成冰凉的床的苦痛,额头冷汗继续外冒,她手捂着肚子,把自己蜷缩起来,意图使自己好受一些。
江澜看到林书浅如今的模样,心中有了考量。她会不会是生理期?
为了确证自己的猜测,好对症下药,江澜蹲在床边轻声问林书浅:“你是……生理期?”
林书浅好看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江澜,她好像并没有听懂这三个字。
江澜想起这是民国时代,很多词语都并不相同。她尝试着搜索自己的记忆,再一次问她:“林参谋,我的意思是,你是经期……肚子痛吗?”
听见江澜的话,林书浅晕乎乎的头仿佛突然清醒了一瞬,她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又慢慢的微红起来:“你……你怎么能如此……如此直白。”
江澜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有些奇怪林书浅的反应,但林书浅没有反对的话语确实证明了江澜的猜测。
她不再理会林书浅的羞恼,识海进入空间戒指,翻翻找找着一瓶小药丸,它虽然不同于那瓶救命药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能,但治疗一些基础病,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这药附带催眠效果,江澜不知道林书浅服下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江澜思考着,就算让林书浅昏睡过去,自己不还在她身边吗?
于是她偷偷打开空间戒指拿出一粒药丸,又准备去林书浅桌子上拿回一杯水喂她服下。
可当江澜刚站起身,林书浅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拉住了她的衣角,江澜回头,林书浅此时的模样落在江澜心里,让她第一次觉得林书浅是需要她的。
江澜把林书浅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温柔的对她说:“我只是去拿杯水,不会离开的。”
听了这话,林书浅终于放开了抓着江澜衣角的手,又捂回肚子上去。
江澜心中更是柔软了,她飞速拿回水,轻轻扶起林书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林书浅再次感受到江澜怀抱的温暖,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拉住江澜,可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受过的,十足的安全感。好像再也不需要她多么坚强,眼前的人愿意接纳她的一切。林书浅不想再思考下去,眼下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再顽强的撑下去,于是林书浅继续靠在江澜怀里。
江澜哄着怀中冷汗连连的林参谋吃下药,又开始轻轻揉抚她的肚子。在药效和江澜手掌的双层效果之下,林书浅慢慢睡着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渐渐感受不到痛意,林书浅的身体不再蜷缩着。暖洋洋的日光从窗前照进来,抚去她的冷汗,肚子上江澜的手又是那么温暖,让她真的慢慢卸下防备。
林书浅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但江澜从此确实像一缕清风,拂开了她的心门。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林书浅的脑海里慢慢浮现了这句话。